父母不在，他當然不會邀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進到家裡來。

沈青時就知道人家不會占這點小便宜，不過她媽說得也對，真零零碎碎的給，也不好看，顯得他們多斤斤計較似的。

她乖乖在門外站着，并不探頭探腦，這是禮貌。

顧淮越很快回來，他問沈青時，“你手裡有多少錢？”

沈青時報了個整數，顧淮越将手裡零錢遞過去，兩人做了交接，顧淮越沖她笑笑，“這樣就可以了。”

*

周一去學校，這周輪到他們班負責升旗儀式，沈青時要去前面演講。

她對這種場合經驗不要太豐富，絲毫不怯場，演講時語氣不疾不徐咬字清晰明了，表現非可圈可點。

随着掌聲下台，教導處馬主任接過話筒，面對操場上兩千多名學生，語氣非常嚴厲，“今天，我要點名批評兩名同學，周末不在家好好學習，竟然跟外面的閑散人員到遊戲廳打遊戲徹夜不歸，還撒謊欺騙家長，說學校臨時補課，簡直荒唐！一班的關月月，八班的秦曉曉！這兩名同學今天在此提出嚴厲批評，并記大過處分！太不像話了！想想你們初中時的挑燈夜讀，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才考進這裡，現在大好時光浪費出去，對得起以前付出的汗水和辛勞嗎！我希望這兩位同學好好反省，不要讓老師和家長失望！”

沈青時心裡被‘卧槽’刷滿了屏，這是什麼情況，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啊。

解散後，同桌湊過來小聲叭叭，“我的天啊，關月月啊，她怎麼出這事了！你今早不是去辦公室了，聽到什麼風聲沒？”

沈青時搖頭，“這事估計知道的人不多，反正我什麼都沒聽到。”

同桌啧啧，“老馬也夠牛的，當着全校的面就這麼把人指名道姓的，太狠了。”

沈青時也覺得馬主任做法有些欠妥，雖然關月月和那個秦曉曉做的不對，但當着全校師生的面這樣批評，有失分寸，私下裡給予警告就行，何必讓人這麼難堪，萬一小女生受不了做出什麼……後悔都來不及。

回到教室，果然沒見到關月月，今早上她來了的，桌子上還放着水杯。

同桌一邊把英語書拿出來一邊嘀咕，“八成是被老班叫走了。”

沈青時覺得她說得對。

關月月是第二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紅着眼睛進的教室，是老班送回來的，在班裡引起了短暫的騷動。

不過随着數學老師講題繼續，慢慢的大家注意力就被引走了。在學霸班就這樣，一切事都得為學習讓步。

但等到下課，老師一走，有幾個平時和關月月關系不錯的人就過去安慰她，同桌問沈青時，“咱倆也過去看看吧。”畢竟是同一個寝室的。

沈青時點頭，雖然她一般隻在寝室午休不留宿，但同寝關系還是要維護的。

一整個上午，學校裡關于關月月和秦曉曉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小道消息很多，還有人說之所以記大過處分是因為驚動了警察，學校很生氣，所以處罰比較重。

反正真真假假的也分不清。

坐在教室裡，同桌唏噓，“關月月這回形象是大打折扣了，估計以後都别想評三好學生和先進班幹部了。”

沈青時不置可否，她覺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無論你有沒有成年，是男生還是女生，是學生還是社畜。既然做了，那麼跪着也要承擔後果。

這就是人生，也是現實，誰也代替不了。

中午放學時，沈青時因為去了趟辦公室，所以耽誤了點時間。同桌在教室等她，沈青時剛進去，就被同桌拉到教室後面的窗戶那兒。

同桌指指樓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沒？”

沈青時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辨認了一下，才認出是郭煜和關月月。

教室在三樓，當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從肢體動作可以看出，兩人似乎起了争執。

“啧啧，果然是青梅竹馬，平時看郭煜都不怎麼搭理關月月，關鍵時候還是管的。”同桌邊看邊吐槽，還擡手摸摸沈青時的頭，“幸好你還小。”

沈青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

今天有鋼琴課，沈青時不用上晚自習。

她準備寒假繼續考級，盡快拿到十級證書，之後将精力放到學習上面，鋼琴當做業餘愛好就行。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在音樂上确實沒什麼天賦，繼續學下去，将來最多做個鋼琴老師，與其如此，不如及時止損，鋼琴作為生活中的調劑挺好的。

當時學它的初衷本也是為了圓夢而已。

到琴行時卻意外碰到了對門的小顧叔叔，有些驚訝。

顧淮越也挺意外的，看了眼小姑娘肩上的書包，“放學了？”

沈青時：“我今天有鋼琴課，跟老師請假不用上晚自習。”

顧淮越：“你們初一就開始上晚自習了？你是初一吧？還是小學？ ”

沈青時：“……我今年高一。”

“高一？”顧淮越愣了下，笑笑，“看你還挺小的，沒想到都高中了。”

沈青時想到前些天那個郭煜還說她長得着急，像十五六，現在這個說她像小學生。

她：“……”

“我之前跳過級，前不久剛滿十四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