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時蹙眉想了想，把脫到一半的外套重新穿了起來，“我去店裡看看咱媽，你在家待着，看好爺奶。”

沈北噘嘴，“我也想去。”

沈青時直接甩了個眼刀子過去，沈北吓一跳，立馬不敢吱聲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姐平時挺疼他的，但他就是覺得姐姐有時很可怕。

出門正好碰到同樣打算外出的小顧，沈青時心裡有事，打個招呼就快步先走了。出租車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一般是不坐的，現在世道，尤其是晚上，不那麼安全，但從這裡到張寨的公交車，要走二百米到大路上才行。

沈青時走得很快，要到路口時，身後響起了喇叭聲。她扭頭，小顧從車裡探出半邊身子，“是不是去你媽媽的店裡？走吧，我送你過去。”

沈青時婉拒，“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不耽誤你時間了。”

顧淮越索性直接打開副駕，“上來吧，順路，也沒多遠。”

沈青時盛情難卻，隻好上車。

“還不知道你在哪個學校讀書？”等紅綠燈的檔口顧淮越主動開口問。

沈青時說一中。顧淮越笑了，“以前我就想過考一中，但當時臨時決定出國，要不咱們還能成校友呢。”

沈青時于是知道小顧初中畢業就出國了。她問，“你出國去的哪兒？”

“去的英國，”小顧語氣溫和，“一走好幾年，回來後都有些不認識這邊的路了，變化非常大。”

沈青時心說你要再晚回來幾年更得抓瞎。

路上，小顧和她講了些在英國的趣事，他很善談，說起風土人情時幽默風趣，沈青時聽的津津有味，還沒聽過隐車就停了下來，她家的店到了。

沈青時和他道謝，客氣的邀請，“小顧叔叔，你要不要去店裡吃點東西？我家的串串小火鍋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顧淮越笑笑，“今天就不用了，改天我專門過來嘗嘗鮮。”

沈青時說好，再次表達了感謝後，推門下車，之後對着車窗裡面的男人道，“那叔叔再見，路上開車小心點。”

姜芳正在店裡忙着，今天有個店員請假，店裡就有些支應不開，她這老闆隻能親自上陣。見閨女過來，表情一頓，“天都黑透了還往這邊跑什麼，吃飯了沒？”

沈青時搖頭，“我把書包放家裡就跑來了，出門正好遇到小顧叔叔，搭了他的順風車。”

姜芳嗯一聲，“怎麼不讓人進來吃點東西。”

沈青時：“他還有事，說下次。”

姜芳把客人點的菜送過去，回來說，“想吃什麼自己整。”

沈青時拉住媽媽的手，“媽，我想吃羊肉串，你給我點錢呗，我出來太急，忘拿錢包了，兜裡就裝了三塊錢。”

姜芳點點她的腦門，“你啊，多大了還這麼馬虎。”說着從櫃台抽了五十塊錢給她，“去吧，想吃什麼買什麼，給你二哥也買點兒，他等會兒差不多該到了。”

沈青時說OK，拿着票子就跑，馬尾甩的一颠一颠的。姜芳看着，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洩了氣，在櫃台後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點都不想動，就覺得挺累的。

沈青時提着羊肉串烤面筋回來時，二哥也到了。她把東西直接提到了裡間的小辦公室裡，媽媽也在那兒，正和二哥說些什麼，見她進來就停了口。沈青時把身後的門合上，隔開了外面的喧嚣，笑盈盈的舉着手上的東西晃了晃，“來吧，先吃飯！”

姜芳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青青，我剛才跟你二哥說了，這個婚我不想離。”

沈青時：“……”這麼直接的嗎？

她有些無奈，走過去把東西都放桌子上，臉上沒了輕松的笑意，“媽，離吧，咱們又不是養不活自己，我爸的心都不在咱們這，一年到頭能回來幾次？幹嘛要委屈自己呢？”

“你不懂。”姜芳試着和閨女講道理，“有你爸在，咱家就有個主心骨，沒你爸，這個家就不是家了。你們現在都還小，以後的事還多着，有些事錢能解決，有些事錢解決不了，别覺得能掙錢養活自己就行了。比如你哥以後找對象結婚，人家要是知道他是單親家庭，肯定看不起，還有你，以後說婆家了，要是沒有你爸，婆家也得看低你。”

沈青時：“……媽，咱先看眼前别看以後行不行？我爸今天提離婚說原因沒？”

“沒說啥，就是話趕話吵起來了，你爸怪我沒看好你爺讓他摔了。”

“他還有臉怪你？他當兒子的回來過幾回看我爺？”沈青時不高興，“反正我同意離婚，媽，咱實打實的說，你就沒懷疑過我爸外面有人了？他整天不着家，國家領導都沒他忙，有他沒他有什麼區别嗎？”

姜芳沉默下來。

沈南這時說，“媽，你打電話問我哥，我哥肯定也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