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時:“我覺得很好,但我媽可能覺得不好。”
顧淮越聞言一愣,繼而失笑,“對,是我冒失了。”
沈青時:“但是——”
顧淮越:“?”
沈青時:“我成年啦!”她興緻勃勃,“七日遊有點長,五日遊可以,我還沒出過國,有點想去。”
顧淮越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沈青時:“沒事沒事,我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考完試放假,到時就說專心備考,暫時不和家裡聯系就好啦,隻是五天而已,問題不大。”
顧淮越卻不贊同,“出國不是小事,不應該瞞着家裡,青時,你應該得到家裡同意,而不是瞞着家人,這樣不好。”
沈青時與他四目相對,發熱的大腦逐漸冷卻,她扶額,有點羞窘,“我好像有點太興奮了。”
顧淮越溫柔的握住她的手,“你隻是對我太信任了,我很高興。但我比你年長,要為你負責。而且這件事是我主動提出,所以我會和你媽媽談,希望可以得到她的首肯。”
沈青時感觸到掌心以外的觸感,他的手寬大,幹燥,溫暖,隐隐透着堅定的力量。
她心跳突然加快,手指下意識收緊,與他的掌心貼的更近,下一瞬反應過來又倏地松開,幹咳兩聲,“還是我和我媽說吧,對了,是不是要提前辦護照啊,護照是要回戶籍地辦是嗎?”記得徹底放開條件可以異地辦理好像要一六年以後了,那還要十來年呢。
顧淮越不動聲色的将剛剛緊握的手收回來,溫聲說,“應該是隻可以本地辦理,回頭我打聽一下。”
沈青時站起來伸個懶腰,“有點餓了,剛才在餐館沒怎麼吃東西。”
顧淮越也站起身,“那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冰箱裡有菜有肉,咱們煮個火鍋吃?”
沈青時:“好的呀,小顧叔叔你先準備,我去把洗好的衣服搭一下。”
周日下午她返校,他送了她之後也回了東明市。
晚上八點多,姜芳正在張寨店裡忙,她很驚訝顧淮越會突然光顧,忙笑着招呼,“小顧你可是稀客,來,快來,這邊有位置,想吃什麼随便點,我請客。”
顧淮越客氣,“嫂子,我今天吃飯晚,現在還不餓,我過來是有事想和你談談。”
姜芳更詫異了,她把人帶去辦公室,關上門,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問,“小顧,咱們不是外人,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顧淮越也沒打算繞彎子,他直接說了沈青時對未來的迷茫,他說,“……她詢問我的意見,我覺得留學很好,隻是做交換生大可不必,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畢業後申請一所國外的好大學攻讀碩士,我在國外待了許多年,可以幫忙提供一些人脈上的幫助,完全不需要她花費額外的時間成本按圖索骥去适應國外生活。”
姜芳聽到沈青時有出國打算時臉色就有點不好看,到這時她強忍着憂慮,勉強笑笑,“小顧,你幫我們已經很多了,青青那孩子不懂事,沒分寸,總是給你添麻煩。她留學的事……我,不同意。”說着就是一歎,“她在北京我就一萬個不放心,去了國外,那新聞上天天都是這打仗了那發生校園槍·擊·案了,亂的很,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我哪裡敢放心!”
顧淮越耐心解釋,“嫂子,可以讓青青去治安好的國家,英國治安就不錯,槍·械管理也比較嚴格,你說得槍·擊·案一般發生在M國,青青是個很有能力很優秀的姑娘,她的天地不該局限在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她考入A大,周圍都是上進努力的同學,在這樣的情境下她依然成績名列前茅,現在束縛她,将來同學相聚,别人事業有成身居高位,青時明明應該有比他們更好的未來,更成功的人生,卻因為家裡的原因在同學跟前擡不起頭,嫂子,你設身處地想一想,是不是很可惜,這是不是一件很難過的事?”
姜芳一想到閨女将來從天之驕女變成同學眼裡需要指指點點瞧不起的存在,她心就猛的一縮,漲漲的疼。
但她真的很擔心,國外那麼遠,比在北京更加舉目無親,如果有什麼事,家裡相隔萬裡,哪裡幫得上忙。
顧淮越繼續說,“我在國外有很多朋友,也有産業在,青時在國外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嫂子,青時是一顆明珠,明珠不該蒙塵,女孩子也不隻有到了年紀嫁人生子當家庭主婦一條路。作為她的媽媽,我希望你可以支持她,鼓勵她,不要讓她有後顧之憂。”
“人活一世,各有各的活法,有的人庸庸碌碌,有的人卻注定要大放異彩。人不同,路就不同,她将來可以走多遠,我們現在不知道,但至少,在孩子想要飛的時候,放手讓她飛。”
姜芳眼眶酸澀,左右為難,但有一點她知道,顧淮越的話是對的。
她沒文化,卻明白不該在學業上拖孩子後腿,那是挂累孩子,不是真的為孩子好。
兩個小時後,顧淮越離開了店裡。他坐上車,沒有發動,而是先給沈青時撥過去電話。
當沈青時知道顧淮越先斬後奏都幹了啥之後,她:“……”
“小顧叔叔,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把我給賣了呢!我媽是不是特别生氣?罵你了嗎?說難聽話了嗎?完了,她等會兒會不會打電話把我臭罵一頓,然後把戶·口本藏起來不讓我辦護照啊!”
顧淮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