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越的制片人朋友叫鐘明駿,中等身材,微胖,圓臉,戴眼鏡,人很随和,感覺不難相處。
他見到沈青時很驚訝,對着老同學半真半假抱怨,“你可沒說作曲人這麼漂亮!”
顧淮越淡定的牽起沈青時的手,“叫嫂子。”
沈青時:“……”
鐘明駿:“……啊?”
顧淮越:“正式介紹下,我女朋友沈青時,A大高材生,我的小青梅。”
沈青時:“……”要臉嗎!
鐘明駿:“……”
“不是,老顧,這怎麼就成你女朋友了??”鐘明駿很不可思議,“不是鄰家小丫頭嗎?!”
鄰家……小丫頭?
沈青時:“……”
顧淮越依然淡定,“剛追到,你是我們第一個感情見證人。”
鐘明駿:“……”頭一回發現老同學這麼不要臉,老頭吃嫩草就算了,還擱他跟前秀恩愛,打量誰沒媳婦兒是吧!
壓下到嘴的吐槽,鐘明駿客氣的跟沈青時握了下手,“嫂子你好,我是鐘明駿,你叫我老鐘就行,咱們都不是外人,先談正事,等會把我老婆喊上,吃飯時咱們再聊。”
沈青時放開已經快摳出兩室一廳的腳底闆,客氣的站起身與人握手,“你好,我是沈青時,叫我名字就行。”嫂子什麼的,算了吧。
好羞恥!
來之前沈青時用錄音筆将曲子錄了下來。鋼琴聲一響,淡淡的憂傷撲面而來。如秋日的楓葉,冬日的飛雪,帶着淡淡的寂寥和憂郁。起始、轉折、高·潮、結束,短短五分鐘,仿佛感受了一場有些悲傷的故事。
鐘明駿聽完不由拍手,“太好聽了,這首曲子和給張導的那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首是感傷中帶着不放棄的堅持,會給人一種力量感,像瑩瑩之火一樣,非常溫暖。這首則像在講故事,聽完之後心裡會覺得有點難過,就那種憂傷感,像看了一部悲劇電影,曲終人散後,留下了淡淡的遺憾。”
說完鐘明駿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我是業餘的,要是哪裡講得不好,嫂子别介意。”
沈青時:“……”都說别叫嫂子了。
她再次糾正稱呼,“叫我名字就可以,或者叫我小沈也行,”頓了頓,“兩首曲子确實不一樣,寫得時候心境不同,呈現出的風格就不同。顧淮越跟我說隻要是抒情曲就可以,我創作的時候就沒有特意界定範圍,鐘哥,如果這版你朋友看不上,那可能我們緣分沒到,可能需要對方另請高明了。”她短期内不打算再寫抒情的曲風,顧淮越的事對她影響有點大,一想到抒情就容易寫傷感,感覺會緻郁。
鐘明駿忙說,“我覺得很好聽,非常好,錄音筆和譜子能留給我嗎?我回頭給我朋友聽一下,一周内一定反饋結果。”
沈青時當然說好,顧淮越看了好友一眼,“先簽個協議。”
沈青時說不用,看顧淮越跟這個鐘明駿之間的互動,就知道他們關系是真的不錯,顧淮越也說過鐘明駿做事可靠,簽協議什麼的實屬不必,容易得罪人,讓人家心裡不舒坦。
還要再說,鐘明駿卻笑呵呵的打斷她,“應該的應該的,咱們公是公私是私,像這種創作型的東西原本就容易被抄襲,小心些是對的,先小人後君子嘛,就算是我那位朋友我也得先讓他簽個合同再給他聽。”
鐘明駿喊來了秘書,讓他去草拟一份合同,過了片刻又有下屬找過來,鐘明駿就讓顧淮越兩人先在辦公室稍等片刻,他忙完就回來。
“老顧,我零食在哪你知道,甭客氣,都拿出來給嫂子吃!”
等他出去,沈青時挺直的脊背才稍微放松了些。顧淮越看着好笑,“很緊張?”
沈青時瞥他一眼,“誰讓我是人家嫂子呢!”她怪腔怪調的,一聽就是不滿意。
顧淮越将她的手指握進掌心裡,柔聲問,“生氣了?”
沈青時:“不是生氣,是覺得很難為情好吧!咱倆昨天才确立關系,今天我就成嫂子了?!起碼談個一年半載讓人過渡一下啊,第二天,戀愛第二天,我,年芳十八,成嫂子了,您覺得合适嗎顧總?”
顧淮越:“我覺得很合适。”
沈青時:“……”
“我們現在是情侶關系,我比老鐘大半歲,他不喊你嫂子難道喊弟妹?”
沈青時無語,“你别偷換概念!”
顧淮越捏捏她蔥白的指尖,“我喜歡聽别人喊你嫂子,這會讓我覺得你的身上是我的标簽,”說到這裡他聲音仿佛低沉了些,“青時,我比你大九歲,你年輕漂亮才華橫溢,追你的人一直很多,我在你面前……會不自信,會患得患失,會沒有安全感。”
沈青時:“……”三個‘會’把她給整的沒脾氣了,還要反過來哄男朋友,“哎呀我哪有那麼好,你哪有那麼糟,顧總青年企業家,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手握北京英國東明市多處房産,身家豐盈,能瞧上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真就是讓我倍感榮幸!而且,你不自信,我更不自信,你瞧你那麼帥,成熟,穩重,有錢多金,你這款最吸引女孩子喜歡了,我都怕将來我出國一走兩年,有人把我牆角給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