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關孝文背叛我,其實我也對不起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沒讓他碰過我一下,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任何人碰我……還有朱探,他強迫過我一次,我沒控制住對他下了狠手,他說他這輩子唯一一次骨折就是我打的……隻有你江小饒,我的身體不抗拒你,從你第一次偷親我,我就不抗拒你,甚至……我想跟你試試。”
江小饒蹲在李孟身邊,把他通紅的手拉過來塞進自己大衣裡面。
江小饒心裡疼的厲害,輕聲問他:“你後悔嗎,後悔跟了我嗎。”
“不。”李孟搖了搖頭,“我愛上你是真的。”
“那就好。”江小饒對李孟笑得溫柔,“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李孟不明白江小饒的意思:“你能辦什麼呢?”
“信你老公一次行不行,我隻是年輕,又不是沒腦子沒能力,你弟弟的工作交給我了,那個姓王的也交給我。”江小饒伸手去李孟上衣口袋拿走那張寫着電話的紙條,撕碎丢到溪水裡,“我如果沒陪你來,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豁出去了?我告訴你李孟這種事你再敢答應一次,我就……”
四處看看,又望天思考了一下也沒想出能拿什麼威脅李孟。
“我就淹死在這水裡讓你當寡婦!你還得給我守寡不許改嫁!一輩子給我江小饒守着!百年之後我們江家給你立塊貞節牌坊橫跨在這!”
江小饒比手畫腳的比劃着貞節牌坊的規模和位置。
李孟看着他小孩子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幼稚。”
江小饒看見李孟笑了,心裡踏實了許多:“幼稚不幼稚不重要,把老婆逗樂了就行。”
李孟舍不得江小饒死,嗔怪道:“以後不許說死不死的,你要好好的。”
“嘿!你能說不許我說,都說當了人家老婆的就變得霸道了,我們家孟孟可真是霸道的不得了呢。”江小饒看着李孟眼眶紅紅的,拉他到自己懷裡,“我不說,你也不許想,我會怕。”
李孟仰頭問他:“怕什麼?”
江小饒看着那清澈的溪水,仿佛看到當年李孟的媽媽獨自一人在這裡,生命随着鮮血一起消逝在這水中,他抱緊懷裡的李孟,他怕的事情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好像隻有用力擁抱李孟,才能緩解心中的恐懼。
江小饒用下巴蹭了蹭李孟的頭頂,輕聲喚他:“李孟,我記得你要去掃墓的,帶我去見你媽媽吧。”
李孟從江小饒的懷裡擡起頭:“你要陪我去?”
江小饒笑着點頭:“嗯,我陪你去。”
*
按照溪臨一帶的規矩,自殺之人不可以葬入村民的墓地,不吉利,隻能孤零零的埋葬在忘十村後面的荒山裡。
李孟的親生母親孟雨秋就是自殺的,思想封建的村民并不同情她,更多的是說閑話,沒結婚就給男人生孩子,被抛棄也是活該,家裡窮死後更是不得妥善下葬。
最早的時候孟秋雨就葬在溪邊,直到李孟成年賺錢後才遷墳到了現在位于半山腰的公用墓地。
李孟的手被溪水冰的那一下有點嚴重,一直感覺麻麻的脹脹的還有些疼,江小饒用圍巾包着他的手,拎着一大袋子香燭黃紙陪他上山。
山上比村裡還要冷些,趕上陰天連個陽光都曬不到,陰冷陰冷的。
江小饒脫了自己的羽絨服給李孟穿上,換了他的羊絨大衣套在自己身上,李孟本就比江小饒瘦,合體剪裁的大衣穿在江小饒身上顯得緊巴巴的,再配上他的工裝褲大黃靴連帽衛衣,越看越覺得好笑。
“我這件大衣看來廢了。”李孟坐在一旁看江小饒整理掃墓用的黃紙和香。
“不會不會,最多就是能大了一号。”其實江小饒挺喜歡看李孟穿這件深駝色大衣,“回去給你再買幾件新的,你穿這個顔色好看。”
李孟倒是不那麼在意打扮,說道:“暖和就行,我不在意好不好看。”
“哼。”江小饒白了他一眼,“知道暖和你穿羽絨服啊,看你凍得鼻尖都是紅的,圍巾也不帶,帽子也不戴,一句話都不聽,哎……”
聽他像個老頭子似的叨叨個沒完,還真情實感的唉聲歎氣上了。
李孟伸腿用腳背踢踢他:“你怎麼年紀輕輕像個小老頭兒似的。”
“這位先生請自重啊,沒看我這要上香拜見嶽母大人呢,别撩撥我。”
江小饒邊說着邊握住李孟的腳腕子,掀開褲腳看了一眼:“不穿秋褲,你老了之後腳脖子疼可别說我沒提醒你!”
“沒帶那麼多衣服。”李孟是個細心的人,這麼多年他能把李婉的生活照顧的妥妥帖帖,但是對自己就馬虎很多。
“冷不冷。”手指在李孟的腳腕上摸來摸去,放在平時隻要李孟的腳腕能到了江小饒手裡,下一步就是整條腿往肩膀上扛了,可這是在什麼地方江小饒清醒得很,拉好他的褲腳松開他的腿。
李孟縮在江小饒寬大的羽絨服裡,聲音帶了些鼻音:“不冷。”
江小饒簡單打掃了孟雨秋的墓碑,擺好貢品,鄭重其事的三鞠躬上了香。
“阿姨,謝謝您把李孟帶來這個世上,不管以前怎樣,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受苦再受委屈了,有我在,請您放心的把他交給我。”
李孟看着難得嚴肅的江小饒,有些恍惚。
江小饒回頭看向李孟:“孟孟,當着阿姨的面,我想問你個事。”
李孟問道:“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