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歌聞此,也忽地笑出了聲,“她聞不了發酵食物的氣味,我是為了趕她走,故意那般說的,不過,我倒是有些想吃野豬鮓了。”
“方才聽你念叨,連我的饞蟲都要被你勾了出來,隻可惜府上廚娘做飯清淡,做不出地道的風味,”李夢楠轉過頭,看了眼澄王妃,誠實同陸遙歌說道,“其實我們王妃,也很喜歡野豬鮓那道菜。”
“當真?”陸遙歌有些驚訝,也側過頭看澄王妃,“若說這野豬鮓,還屬民間做的風味好吃,我曾在福來客棧學過野豬鮓的制作方法,就是這野豬不太易得……”
“澄王府有呀!王府裡什麼食材沒有?”李夢楠神情激動,開心同澄王妃比劃手語。
澄王妃看到後,也有些開心,拉了拉陸遙歌的手,朝她比劃着。
“王妃說,可否請你做這道菜,她來提供食材。”
陸遙歌點頭,“這自然是好的,我很樂意為王妃效勞,隻是這野豬鮓不是想吃便能立刻吃的食物,得需将野豬肉和相關食材入壇封泥,等上一月左右,才能食得真正的風味。”
“這都無妨,”李夢楠是王府的女管家,自然能夠決定此事,“待我過幾日,便去你家裡,将那野豬肉和壇子送過去,待你做好後,我們去你家中品嘗。”
李夢楠說得爽快,陸遙歌也自然願意為她和澄王妃做美食,“隻是阿姊,讓王妃去我家中,是不是委屈了王妃?還是這樣吧,待我做好後,親自去澄王府,将食物給王妃和阿姊送過去才是。”
李夢楠想了想,轉過身,比劃手語和澄王妃商量,半晌笑着同陸遙歌講:“王妃說你不必拘謹,這食野豬鮓,就是要同小友們坐在小院子裡,一邊把酒言歡,一邊享用美味,唯有這樣才最暢快。”
沒想到澄王妃如此大氣,陸遙歌心下了然,彎起唇角,同二人點頭說道:“王妃說得有道理,待我做好這野豬鮓,定會提前告訴阿姊,邀阿姊和王妃一同品嘗!”
三個女子在小小的一方店鋪裡有說有笑,直到傍晚,陸遙歌才打開店門,目送李夢楠和澄王妃離開。
剛目送澄王妃的轎子遠去,陸遙歌的餘光便瞥見李菁菁正站在對面布莊的門口,她沒有躲避對方,而是直接轉過身,迎上李菁菁的目光。
“陸掌櫃這是送小姐妹回去了?”李菁菁盈盈一笑,聲音裡帶着戲谑,“我送的蜜餞,可好吃?”
“好吃,多謝。”陸遙歌嘴上挂着一抹笑,讓人猜不透什麼情緒,她說完那句話,便轉過身,徑直回了店裡。
李菁菁在陸遙歌身後冷哼:“你那麼精,我才不信你會吃!”說罷,轉頭問身旁小厮,“我讓你放的東西,你可放了?”
“放了放了,”小厮回得谄媚,“我聽您的吩咐,往蜜餞裡放了好些牽牛子粉呢!”
“呆子!你放那麼多,她察覺不到才怪!”李菁菁瞪了小厮一眼,“不是說你們市井中人,最是弱肉強食?怎連害人都不會?”
小厮委屈,“我們隻負責給東家幹活賣力,哪還有這方面經驗?以後小的我多加學習便是……”
“罷了罷了,我料她也不會食那蜜餞,此事不是重點。”
李菁菁咬了下嘴唇,若想找下手娴熟的随從,日後從李府調人便可,她側過身,小聲問小厮:“方才你可看清楚了?那墨衣女子,當真是澄王府的女管家?”
“那女子每季來布鋪街采購布匹,小人斷然不會認錯的!”小厮恭敬回道,“ 隻是她身旁的婦人,小人的确不知是誰……”
“能讓王府女管家溫順陪在身邊的,除了王妃,還能有誰?”李菁菁瞪了眼對面厚澤布鋪的牌匾,“陸遙歌好厲害的手段,生意都做到澄王府上面去了。”
“可方才并未看到那管家帶什麼布匹出來,”李菁菁身旁小厮納悶道,“有沒有可能隻是串門?”
“當真是榆木腦袋!”李菁菁翻了個大白眼,“哪有王妃來布鋪街串門的?定是找那陸遙歌下了什麼大生意……”
李菁菁越想越氣,竟推了身旁小厮一把,“你快找幾個麻利的下人,給我跟緊澄王府的轎子!”
“是……”小厮被推得生疼,礙于對方勢力,不得不遵從。他剛轉過身,又被李菁菁拉了回來,連忙低頭問道,“掌櫃的,您還有何吩咐?”
“你讓下人去賬上取些銀子,賄賂下澄王府的小厮,問問他們王妃去布鋪街的用意。”
李菁菁冰冷的臉上突然綻出一抹笑意來,愣是讓身邊小厮看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低頭回是。
李菁菁目光冷冷,“這天底下,就沒有銀子問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