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燕未北那雙瞪圓的眼睛中流露出幾分崇拜，雖然她還是不怎麼喜歡這個詭異的家夥，但實力面前，不得不服。

葉淩思索一番，輕描淡寫道：“我走過去，見人就砍，很快他們就都死了。”

敷衍又神經的答複......但從一個長着紅眼睛拿鐮刀的家夥嘴裡說出來倒也不違和。燕未北抿了抿唇，似乎還有下一個問題，卻被吳姥打斷。

她拿過一個布袋，裡面是些面包飲用水之類，強塞給葉淩後問道：

“孩子，你要出發了，是嗎？”

這是個極富有智慧的年長者，雖然是凡人之軀，但葉淩總覺得，她既能洞悉一切，也有把握一切的能力。

“是的。”葉淩仰起頭，環顧四周。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吳姥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眼眸略過葉淩，望向天邊已經墜落的太陽，她說：“消失與存在，哪個更幸運？”

聰慧如她，從之前的寥寥數語中，已經猜到葉淩來自哪裡，本着對未知的好奇，問出了這個問題。

葉淩并沒有立刻回答。就直觀來說，她認為還是留在地球上要好些，起碼不會化作邪神的祭品，對手也多是些愚蠢的家夥。

但是......這顯然不是個合适的答案。

“不幸可沒有三六九等。”葉淩思索後開口，“不過我已經找出了一切的根源，我相信很快，所有不幸都将會消失。”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離開，提起鐮刀，走入愈漸濃稠的夜色，隻留下一個混沌的背影。

吳姥輕輕拍了下燕未北的肩膀，終于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

與此同時，01的聲音又一次在葉淩腦海中響起：“你先讓我出來，我能确定祂的位置。”

這位神靈意識虛弱，若非葉淩點頭，怕是會被一直困在虛空之中。

“萬一你騙我呢？”

“我之前确實騙過你不假，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用祂的事騙人。再說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境況，強行搶奪身體無異于自尋死路，在這點上，你大可以放心。”

葉淩聽完沉思幾秒，讓渡出身體的主導權。右眼眶裡一隻灰白的眼睛擠出來，接着01便掏出之前收起的長劍，用力将上邊的寶石取下。

她歎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将拳頭攥緊的同時空氣中傳出一聲脆響。

之前03已經試驗過，通過寶石反向定位的方法可行，而自己手中就有一塊，那麼找到祂就可謂是易如反掌了。

很快，伴随着一股暖流，一道光柱從01手中傾瀉而出，向西北方延伸而去，不過兩三秒便又消失不見。01松開手，瞥了眼寶石上的裂紋，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她慘笑着退回虛空，又将葉淩推出去，然後便再沒了聲響。

莫名其妙吐了口血的葉淩獨自站在寒風中淩亂，大聲吐槽道：“這是我的身體啊！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啊！”

01不回答，她便隻好沿着光柱指示的方向走，幸運的是每到路線不明的時候01都會出來定位，就這般不知走了多久，城市被甩在身後，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荒涼。

這裡正是不同地貌的交界，黃沙灰石在某一刻突然成了視線中的主角。

在這片戈壁上，被風化的巨石像是一具具僵死的幹屍，千萬年的日曬風吹将其侵蝕得露出骨骸，有時葉淩會幻聽，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困在了裡面，一次次發出絕望的呐喊。

“01，她們可會飛，我懷疑等走到黃花菜都涼了。”

雙腿開始發酸的葉淩忍不住抱怨，她現在的體質遠超常人，趕路速度甚至能和機械相比，但神明的飛行能力簡直是bug一樣的存在，怕是搜遍整個地球都要不了幾天。

“祂離我們很近。我之前感覺到了。”

“很近？有多近？往前都是沙子，你倒是想個快速穿越的辦法！”葉淩追問，但是01又沒了聲響，氣得她随意踢了腳地上的易拉罐，竟意外觸發了一個隐蔽起來的小機關，罐頭瞬間被一支鐵箭刺穿，釘在沙地上。

按記憶，她記得最近的小村在身後五公裡處，裡面都是些風幹殘屍，難不成還有人活下來，在這裡布置陷阱？

葉淩蹙眉，心裡嘀咕：戈壁灘上有不少小型爬行動物，這家夥的捕獵辦法倒不錯，或許可以見上一面……

于是出于好奇，她循着鐵箭發射的地方找去，果然見到了一塊巨石，底下有大概四十厘米寬的空洞，趴下身，正好對上一雙圓溜溜的棕色眼睛。

“你好！”

眼睛的主人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立馬往裡退去。葉淩意識到底下可能别有洞天，迅速俯身跟上。

向下爬行大約七八米後，身體四周的空間豁然開闊起來，葉淩爬起身，剛想開口就聽得一個女人說道：

“你是什麼人？”

“過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