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誰?”那人輕笑一聲,順着我的話問我。
我隻甜蜜笑着,看着他,不說話。
我流下了兩行清淚。
既已忘卻,何必重啟。我不知那人是誰,料想輪回多次,他與我也再無緣結。輪回中的一切,我都不應留戀執念。終有一日,我會找到回家的路。
我是仙與夬,要與輪回訣别的仙與夬。我永永遠遠,不會放棄回家,沒有人可以阻攔我的腳步。不管這輪回中,我愛過誰。
如果張楚岚願意,我會帶他回元魔界。若他不願,我也隻能學他一樣,毀一回約了。
我告訴自己,我是仙與夬,我一定會回家。
我心中信念愈堅,卻莫名心火不定,想要找個出口發洩一下。
我想要問一問那個老人,他究竟為何如此。
我當機立斷,訣都不掐了,擡手就以無形的命絲割斷了王并與老人之間的鍊接。王并因手上氣力忽洩而愣神,我趁機以命絲将老人捆縛,隻是手指微勾,便将老人的靈體扯向我們。
王并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四周亦是嘩聲一片,議論紛紛。
“這姑娘是何方神聖?居然可以控制靈體,她也會拘靈遣将?”
“一場比賽居然炸出來三個拘靈遣将繼承人,真是不虛此行!”
王并擡手,想再施展神通,将老人給吸回去,卻敵不過我的命絲,隻能眼睜睜看着老人向我愈靠愈近。
我望向面前的老人,感受着他深重的執念與情感,眼神複雜:“老人家,你為何……不願解脫?”
人死如燈滅,自該魂歸天地,遁入輪回,強留于世,不合天道。危急關頭,風星潼既甯願自損其身,解放小蛇,定然不是會強迫靈體之人。這老人家執念如此深重,多半是他自己不願輪回。
“山巅未望見,懸壺濟世路……”老人喃喃道:“未得她親口印證……終是、終是未到半山。”
我深深地望了老人一眼:“您比我勇敢。”
人優于其他生靈的最大原因,便是人們能真正相信虛無的事物,并且能制造“共同神話”。不要以為這是什麼很平常的事,因為,人類文明體系就是一個巨大的“共同神話”。因為能相信虛無的事物,人們便相信了自己制造的虛構故事,于是有了法律,有了宗教,有了經濟貿易,這也使得人們相對于其他生靈,更容易感受到規則,感受到大道。
愛自然也不例外。這就是愛嗎?我知道有的人能為了愛傾盡一切,可為什麼人會為了愛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把自己的一生都祭獻進去呢?隻有以己為本位,愛才能成為果實,而非讓自己成為愛的祭品。換作是我,我是不可能為了什麼愛,放棄我自己的道的,愛隻會是我證道的祭品。
當然,我也不是會殺夫證道的那種人……殺夫/妻證道純屬自己菜的摳腳還腦子有病,修個屁道,丢人現眼。
我掏出一顆翠綠的珠子,施法将老人的靈體引入珠中。完畢後,我從高台一躍而下,走向場中的兩人。
賽場中的道長伸手将我攔住,我隻搖搖頭:“我過去說句話就走。”
道長不再阻攔我,我緩緩走向王并與風星潼,眼見王并的神色由一開始的忿恨,随着我靠近,變換為驚豔、驚訝,最終臉詭異地紅了。
我靠近他,眼神如淬寒冰:“小子,我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
我指了指跟在我身後的巨蟒:“那條蛇。”
“還有那個老人家。”我語氣堅定:“現在都是我的了。”
“哪來的臭丫頭!”王并正想反駁,忽地噤了聲,臉更是紅上了幾分。
紅溫成這樣,難道這小子想跟我動手?他主動打我的話,我還手不算擾亂賽場秩序吧?我暗自思忖。
誰料,王并扭扭捏捏開口:“你的就你的……就當小爺送你了。”
這小黃毛還挺識相的。我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想回看台上。
“等等!”王并的呼喚自身後傳來,我轉過身,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王并忸怩問道:“你這臭丫頭……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