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顯然沒把握好時間,等将德拉科以聊私事的名義騙到一個小角落,把他的燈泡腦袋翻來倒去一遍後,發現已經錯過了晚宴開始的時間。更令人沮喪的是,德拉科接到的任務跟原本的一摸一樣。這麼一來,要麼是我多心了,斯拉格霍恩确實老眼昏花,要麼就是某人老奸巨猾,每個執行人隻得知了自己的那部分,等着環環相扣的陰謀交織成大網,将所有人都網羅在裡面。
我不能确定事實究竟是哪一種,但内心更傾向于前者,因為若不是,這學年的變數将多很多,事件未來的走向也将更難以把控。然而,不管真正的計劃究竟是什麼,這一切的目标卻很明晰,黑魔王費這麼大力氣,煞費苦心地布了一盤大棋,絕對是沖着鄧布利多去的。哈利雖然頂着救世主的名頭,但事實上作為一個目前來看天賦并不出衆的孩子,在兩方眼裡都隻不過是用來相互博弈的棋子。
想到哈利,我的心情正要開始複雜起來,就在前面已經鎖上的學校大門邊看到了他,還有一起的唐克斯,顯然晚宴遲到的人不止我和德拉科。
再見唐克斯,發現她變了好多,不同于之前特别愛笑的模樣,整張臉都非常嚴肅、不苟言笑地繃着,仿佛過去短短半年就長了好幾歲。
“亞克斯利教授?”哈利看到我立即松了口氣,大聲招呼道,像是我們的出現将他從某個難受的處境中解救了出來似的。随後他看到了跟在我身後的德拉科,臉立即拉了下來。
“波特,又踩了什麼狗屎運,我還以為要到倫敦才會有人發現你呢,”德拉科冷笑一聲嘲諷道,“順便一說,你滿臉的鼻血彩繪不錯。”說完又得意洋洋地做了個好像是狠踩的動作。對面的哈利看到這個動作,立即變得更加惱怒,死盯着德拉科就要沖上來揍他,被唐克斯伸手一攔,才止住怒氣沖沖的腳步,“馬爾福,最好這學年都不要讓我抓到你落單!”說着憤怒地用拳頭比劃了下。
“哈利,當着教授的面威脅要揍另一個同學可不明智,我不想開學第一天就扣你的分。”說着我又轉頭沖旁邊因為被維護而顯得更加嚣張得意的德拉科說道,“你也是,還沒進學校就打斷了同學的鼻子,斯萊特林扣掉十分。”話音剛落,燈泡腦袋立馬焉了吧唧地垂了下去。
“晚上好,亞克斯利教授,”一個拖着滑膩膩腔調的聲音響起,橙黃色的提燈搖搖晃晃地照亮了來人顯眼的鷹鈎鼻和那一頭烏黑油膩的長發,“難怪波特能肆無忌憚地試驗自己新的登場亮相方式,原來是……又多了一個袒護他的教授。”說着望向了正對他怒目而視的哈利。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雖然我覺得自己的扣分行為完全符合公平公正的原則,但是你一定要這麼歪曲事實,我也沒辦法不是。”說着對重新望過來的斯内普心平氣和地挑了挑眉。
“恕我直言,亞克斯利教授,你能解釋下為什麼我的學院學生會被你扣留在車站……甚至錯過了大半個晚宴?”斯内普略含深意地問道,一邊抽出魔杖,在校門的鎖上敲了一下,鍊條便像蛇一樣縮了回去,大門吱吱嘎嘎地打開了。
“我跟德拉科多聊了兩句家常,你知道的,我跟他媽媽沾親帶故的,難免話就多了些。”我從打開的門縫裡側身迅速擠進去,哈利和德拉科推推攘攘緊随其後,“唐克斯,我會帶哈利回禮堂的……”
斯内普滿臉你騙鬼的表情,一邊沒等我說完,就當着唐克斯的面哐當一聲關上了大門,又用魔杖敲了敲鍊條,随着一陣金屬的碰撞聲,鍊條又像蛇一樣蹿回了原處。
“斯内普,我記得叫的是海格。”唐克斯皺着眉說。
“顯然不按時參加開學晚宴是格萊芬多的傳統,海格也沒能準時參加開學宴會,所以我就代收了。”說着斯内普又帶着點惡意地暗示道,“順便一提,你派來傳話的新守護神看起來不如舊的有力氣得多。”
新守護神?我偷偷瞥向仿佛老了好幾歲,正面露憤怒的唐克斯,心想坎坷的愛情果然是最能催人老的,腦子裡轉過這個念頭,就有點忍不住想抽出魔杖施個水鏡術,仔細瞧瞧自己有沒有多長兩條魚尾紋。
然而,手摸到并不熟悉的魔杖時頓了下,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能認出這根魔杖,但是我覺得這學期最好還是少用它為妙。萬一被發現,大概就可以提前結束短暫的教師生涯了……這麼想想,一換一,還是覺得自己好虧!
“晚安,唐克斯。”哈利和我沖唐克斯告别後,跟斯内普一起朝學校走去。
“亞克斯利教授,暑假過得好嗎?”哈利忍不住小聲問道。
“還行吧,湊活,你呢?”
“暑假我跟傷風一起,我們都很開心,就是……你一個暑假都沒去格裡莫廣場12号看望他,讓他有點憂郁。”因為小天狼星還是在榜通緝犯,傷風是在外人面前對他的代稱。
“傷風是誰?你的又一個窮親戚嗎,波特?”德拉科習慣性嘴賤地頂道。
“管好自己,馬爾福,還記得你剛剛沒開學就被扣掉十分嗎,這大概是要創紀錄了。”
“波特,你提醒了我。因為遲到,格蘭芬多扣掉五十分……”斯内普像是想起了件大事似的,應聲轉過頭來說道。
“什麼?你不能……”
“我當然能,還有穿着麻瓜衣服,再扣掉二十分,看來要創紀錄的是你了,波特。”斯内普譏笑着說。我聽見旁邊的德拉科也一起同頻率地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斯内普跟個十幾歲的學生都能鬥得這麼開心,有時候還真像個幼稚的杠精。我一點不想下場跟他拼誰扣的分多,在一邊默不作聲地旁觀着。
“傷風,呵,暑假裡到處燒殺搶掠,坐實了食死徒的身份,他大概很高興吧,居然還有閑心想着其他人?”
“那是别的人,食死徒頂着他的名号在幹壞事!”斯内普用這種嘲諷的口氣提到小天狼星,讓哈利憤怒地喊了出來。
食死徒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子小天狼星豈不是永遠沒法脫罪了?
“誰在到處燒殺搶掠,我怎麼沒聽說?”比起小天狼星無限期的坐牢,更重要的是竟然還有敢頂風作案的,而且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斯内普仿佛發覺自己剛剛不小心多說了不該說的,立即死死閉上嘴,任憑哈利頂撞,直到進入禮堂,他都堅持一言不發。
我一邊朝已經開始吃甜點的鄧布利多表示歉意,在後者諒解的微笑中坐到教工席唯一一個空着的位置上,一邊暗暗猜測着,小天狼星的事不會是大魔王私下授意的吧,不是我喜歡陰謀論,隻是有些人的氣量,真的可以小到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