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人人笑你,一經挑撥便休棄發妻,更坐實我與太子有首尾的名聲,豈不是更好?”
她說着心裡生起悲哀。她是與太子有了私情不假,隻是當初一定要她去進宮讨好窦漪房的又是誰?與劉啟的相遇本是意外,在她丈夫嘴裡便成了她攀附權貴的憑證。
劉矩冷笑道:“你不要同我咬文嚼字玩弄字眼。我早便該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家,怎會生養出知曉廉恥的女兒。你們盧家幾輩子的人都不曾見過的富貴,如今依托婚姻乍然見到了,品性又跟不上,自然會滋生許多妄想。”
“你仗着容貌不擇手段,蓄意勾引,妄想借東風飛入宮廷。我且看着你,能否得償所願。”
桐月氣得渾身發抖。
劉矩這番話,不僅否定了她,否定了她的家人,還否定了所有與她同一出身的人。
作為封建王朝的上位者,他的傲慢與偏見毫不掩飾。他似乎笃定了,盧家的貧困注定了他們卑下的品質,甚至不惜用最惡毒的話語去抹黑他們。
他完全忘記了他們剛成婚時他對妻子的百般滿意。
她的呼吸一滞,慢慢的捏緊成拳。
“劉大人,”她垂着眸子,忽然擡頭粲然一笑。
“我嫁入你劉家,雖不至于百裡挑一,事事如你心意,到底也事無巨細,處處用心。你向來在外奔走,不屑也不願管理内務。是我,讓你能無後顧之憂,回到家就能吃上熱飯,喝上熱湯。是我,讓你父母老有所依,有人陪伴。如今你卻一棒子全打死,隻說我心機深重,卯足了勁要往上爬。”
“我是做錯了事。可也并非你嘴裡有意為之。既然你話已至此,我也不願做糾纏不休之人。還請你即刻寫休書一封。我這樣出身卑賤的丫頭,還能趕在月落之前回去我的長陵街,同我那些出身卑賤的家人,好好吃上一口熱乎飯。”
桐月早知劉矩對她有諸多不滿,但從未往深層去想。如今連她家裡人還要被他諷刺,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系統拼命幫劉矩說話:“宿主宿主,他們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啦,你就忍受他一次···诶,你别收拾衣服啊,你回去了我們就沒機會再和劉啟接觸啦!”
桐月道:“我出軌了,他也出軌了,他之前我都沒說什麼,願意回歸家庭就好。到我這裡就行不通了。不用我去數,他這幾個月不回家在外找了誰,找了幾次。這個男人,出軌一次我會放他一馬,出軌兩次我會放他一馬,出軌三次我會放他一馬,但是他得記住,我是他妻子,不是放馬的。”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次數還隻有一次,就活該被他質疑全家人的人品了。他怎麼不去想,他其他的幾個小老婆也是我一直在照顧呢?他長得又沒有劉啟好看,年紀又比他大,還一堆臭毛病,我是瘋了才會繼續留在這裡天天被他說。現成有的機會,不管是什麼緣故,總比白白在這裡蹉跎強。誰知道我留在這裡會不會哪天就被強制愛限制自由或者病逝了,離開這裡才會提高我的生活質量。”
系統:“所以後面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她先是一愣,轉而又覺得好笑。從某種角度來講,或許系統說的也沒錯。
她最讨厭被人自以為是地評頭論足,仿佛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這個出身的附屬品。劉矩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了她的底線。
桐月一向做事順從自己心意,不會管他人想法。收拾好行李,她也不管劉矩的臉色,趁着夜色直奔回家。盧阿大睡眼惺忪地打開門,一見竟是桐月,驚訝極了。
“阿月,你怎麼回來了?”
桐月面色不變:“給劉矩戴了綠帽子,被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