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百花看也不看他,隻是盯着那高高的土牆,用眼神詢問福安爬的上去嗎?
在得道肯定的回複後,她才開始鬥那山賊,“然後讓你好通風報信嗎?”
“不是的!小的早就不想幹了!整天殺人放火,腦袋架在脖子上隻是因為還沒人發現我做的那些事。”
“你怎麼能搶先說出這些話?這明明是我醉了酒之後不小心透露出來的等到東窗事發的那一天的忏悔之話!”
“就是!你這個小人!竟然敢搶先!不是說好了如果敗露了,大家要一起把髒水潑到大哥頭上,我們清清白白的好好做人嗎!”
“我忍你很久了!就算你被刀架着脖子,那也不是你置我們的生死于不顧的原因啊!”
“……”
事實證明,在生死關頭,男人遠比鴨子要吵得多。
眼見那三四個守在山賊窩門口的人發現了這裡的躁動,黃百花掏了掏耳朵,示意福安跟着自己走。
在好經曆了好幾次将跑到前面去的福安拉到自己的後面之後,黃百花與福安也躲過了那些山賊的目光,順利地爬上了那土牆。
“您……”福安有些詫異,顯然是沒想到黃百花竟然爬的比自己還快,甚至還有空來拉自己一把。
“走吧,我們潛進去吃席。”
福安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了看先前帶路的山賊們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他們已經被發現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這、怎麼都不算潛吧?
可讓福安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隻見黃百花領着她跟在自己家一樣,轉啊轉,然後就轉到了新郎官和新娘子跪拜天地的地方?
桌子上的那些各式臘肉菜肴固然誘人,可新娘子不斷哭啼喊着“你知道我姐、我哥哥是誰嗎?他不會放過你們這些淫賊的!!”着實吵鬧。
福安注意到黃百花蹙起了好看的眉頭,然後便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碗?捧着碗開始對那新郎官大喊?!
“呔!小人,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離晉升新郎官隻差臨門一腳,卻被誤了好事的山賊大哥怒道:“有何不敢?”
同時暗中吩咐其他的山賊拿起武器準備抓人。
可卻在看到黃百花的臉時一驚,連忙叫山賊小弟們切記憐香惜玉。
黃百花隻是自言自語道:“如此甚好。”
眼見着有不少的山賊正朝她們齊刷刷地走來,福安想也不想地便拿起了刀擋在黃百花身前。
黃百花借機将碗口搭在福安的肩上,隻露出一個腦袋,仍不慌不忙,隻是語氣重了幾分。
她震聲道:“逆子!快叫娘!”
啊?
衆人無一不為此感到震驚,如此騎在頭上拉屎的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就在大家都以為山賊大哥即将大怒,叫他們不用疼惜,隻管出手,他們也能借此吃到些豆腐時。
誰知竟看到他雙膝跪地,眼含熱淚,往黃百花的方向跪爬了幾步,然後哭喊了一句,“娘!”
啊?!
黃百花則是一臉苦頭婆心,“唉!乖乖!現在還不到成親的時候,業不立何以成家?快快将人放了回去吧,免得誤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啊?!!
怎麼還得寸進尺上房揭瓦了?不是,我,你,他,就這麼?!
山賊小弟雖不懂舐犢情深的場面,但不妨礙他們急着将廢物大哥綁起來,再推另一個好拿捏也好一人做事一人擔的新大哥上位。
就在這時,發現了鈴铛毛皮兩頭騾子的鄧漢昌,也将早就為了這山賊窩召集好但就是壓着不處理的人馬派到了這山賊窩來。
“原先不清理這!是因為你們上頭有人!”鄧漢昌背着手,率領着不少武裝齊全的士兵們殺進了這山賊窩,趾高氣昂地對着這些早就作惡多端,但是知曉打點關系的山賊們說出了堪稱死亡通知書的話語。
“可你們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鄧漢昌随手一伸,指向了黃百花,又默不作聲将手挪了挪,指着那明顯不情願的新娘子打扮的女子說道:“強略人以為妻!”
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全身一根毫毛都沒掉的黃百花,硬着頭皮說:“牽引人欲犯法?”
又理直氣壯地指着早已給自己的手臂來上一刀的福安,“賊傷人不直!”
“汝可知罪?”
見此,塑料兄弟情的山賊小弟們也知大勢已去,畢竟這三個無非就是受城旦之罪。然而敦煌郡的城旦一般都是一個地方。
好巧不巧,那地方最近出了個白癡白蟒神母,竟是什麼都不要就給吃的。
山賊小弟們互相對視,不禁笑出了聲,依然想到了假意歸順白蟒神母的黃白教,然後過上好日子的畫面。
似乎是發現這些山賊小弟死不悔改竟然還在譏笑,鄧漢昌大手一揮,通通捆手捆腳地押走。改日等到涼州州牧前來,再共同商議這山賊窩是做個順水人情,隐去中山王的存在;還是鐵面無私,全都斬左趾罰其城旦,并再三請求面前的白蟒神母黃百花,請她一定不要讓那些人好過。
“給,這些還是柳林酒。”黃百花揮揮袖子,變出了不少讓鄧漢昌為之着迷的,卻加了很多水稀釋的柳林酒。
雖然鄧漢昌已經對此不感興趣了,畢竟願意前來救他的将軍他已經在現實中見到了,但為了讓母安心,鄧漢昌還是笑着接下了這些柳林酒,并決定在不久之後的宴席上,将它們分給那些前來的同僚品嘗。
送别黃百花之後,鄧漢昌又擠出笑臉,對着面前年紀輕輕卻當上涼州州牧的盧無悔的胞妹——盧有情好聲好氣地說道:“州牧大人要過幾日才能來,盧小姐您不妨在卑職的府上靜養幾日?”
盧有情也正有此意,自是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