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姥一拍巴掌,感歎道:“還照顧?那老大把他媽送牢裡後,直接翻出家裡的存折,去網吧打了三四天的遊戲,完全沒管家裡倆小的。老二受不了老三總是哭,就把弟弟關進冰箱圖清淨,後面餓得翻箱倒櫃時,卻被大衣櫃給砸沒了。老大錢花完回家看到這種慘狀,估計是覺得人生無望了,也接着跳樓死了。”
“一家五口,除了女人,全死幹淨了!哎,真是無妄之災。”
秋威在旁邊冷哼:“也算是福報了,那個女人我知道,幾年前帶着她孩子來咱們小區玩,看到我爸還可憐他這麼好的男人斷了後,說我們秋家沒男兒會被别人欺負。現在倒是應了驗,全報應在她自己身上了。”
餐桌上,原本惋惜的情緒頓時消散大半,秋姥拿出手機,帶上眼鏡,手指劃拉着翻找現場照片。
秋銀升不可思議道:“行啊老娘,你七老八十的年紀了,居然還會用智能手機?”
秋姥驕傲地仰仰下巴說:“活到老學到老,人要跟上時代的進步!”
其實她是為了更快的接收八卦,身邊玩得好的老姐妹們為了學會智能機,甚至組團報了課。
“來,看看案發現場,哎呦喂,那小區也是倒黴,房價估計得跌老多。”
秋銀升拿過手機賞析,發現手機裡全是各種微信群,消息不斷轟炸,這組照片發布在一個‘牡丹真國色’的百人群中。
有好幾個用戶發現場照,仰視的俯視的平視的偷拍的,三百六十度的報道。
秋銀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扒拉過一堆血肉模糊的照片,卻在一張不起眼的房間照前認真起來。
這張照片已經是清理過的模樣了,估計拍了沒多久,屋裡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搬走,髒兮兮的地闆上卻殘留着一片奇怪的印迹。
她放大了查看,臉色越來越嚴肅。
秋威起了好奇心,撐着身子一塊看,見到那片印迹時,她忍不住驚呼:“我見過這個符号!”
衆人齊齊看向她,秋威搶過手機再次确認,沒錯!絕對沒錯!雖然照片中的印迹已經擦去大半,但憑着隐約的痕迹,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那日她敲開樓頂那扇門後,屋裡的七具男屍就剛好擺成相同的形狀,她的記憶也在那時戛然而止,沒想到會在居住地再次見到它。
“我就說這事蹊跷,小區裡的人都傳她家被人下了咒,家裡男人全成了祭品,不然好好的咋能死這麼幹淨!”秋姥撫着胸口唏噓。
秋金逢一聽涉及女兒,頓時緊張起來,她望着秋銀升問:“二磨,這到底怎麼回事?對秋威影響大不大,她會不會有危險?”
秋銀升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思考了半晌道:“确實很詭異,等晚些時候,我到現場察看一番。”
“不過那房子已經被封鎖了,周圍還有攝像頭,沒有報備,私自闖入會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啊?”秋姥擔心說。
秋銀升擺擺手道:“無妨,小事一樁。”
晚上十點多,廣場舞的隊伍漸漸散去,遛彎兒的群衆也變得稀稀拉拉。
秋銀升從鞋櫃裡抽出兩根鞋帶,系到黑狗的脖子上應付,這狗鬼精,能聽懂人話,比男寶更有自控力。
不過,再精明的狗,到了城市裡都要遵守狗規,傑子個又大,出門肯定會惹人害怕,秋銀升隻能随便找根繩意思意思。
收拾好東西,秋銀升牽着傑子往門外走,姐姐和媽都再三囑咐她注意安全,聽得秋銀升十分不耐煩。
剛走到電梯口,秋威舉着相機跑了上來:“我也要一起去!”
秋母和秋姥本想勸阻,不過看着秋銀升那滿身的腱子肉,再瞅瞅水桶一樣的傑子,心倒是又落回肚子。
而且秋威對秋銀升的态度很生硬,這次行動正好讓她倆磨合磨合,增加一下感情,于是叮囑道:“跟緊你小姨,二磨,你讓威威牽住這條狗!”
炙烤了一天的溫度,終于有所降低,夜蟲躲在綠化帶裡吱吱作響。
兩人一狗穿過馬路,來到了事發小區,此地明顯更冷清一些,路燈昏昏沉沉,除了偶爾駛過的汽車,很少看到散步的行人。
等找到七單元時,發現整棟樓都黑漆漆的沒個亮,周邊的樓群也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窗戶透着光。
這裡位處城心繁華地帶,附近幾個小區全都爆滿,死人跳樓的事其實經常發生,人們輕易不會離開自己的住處,像這種整頓樓都搬空的情況,真的極為罕見。
看來,事情要比傳言中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