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武德,不講武德啊!
青長老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大刀,以及一丈外的三位長老,真真是如喪考妣。
這刀壓在肩上,好似泰山壓頂,餘光瞥見刀刃上的光芒更覺鋒利得過于危險。
太倒黴了啊,真是太他姥姥的倒黴了啊!元一宗怎麼還有這樣不講武德的流氓啊!
這一劫熬過去,他怎麼也要去給彌勒佛祖上柱好香!
身後三個混球會顧及他的性命,但不多——沒辦法,金蛇派各自為營,同門之誼并不存在,多是泛泛之交,偶爾還會為了門中利益明争暗鬥。
青長老的腿又一次軟了。
可他強撐着站直了。
沒辦法,刀擱着呢,若是他往下一摔,豈不正好割喉了?
“放肆,在我金蛇派的地盤上,竟然不講我們放在眼裡!”那拿着雙斧的隻覺自己被人瞧不起了,登時滿臉鮮紅怒氣沖天。
青長老連忙阻止:“東長老不要沖動,”
邊說着,青長老邊擺手示意,“大家都不要沖動,有事好商量。”
瞧着當着可憐極了。
“哼!”源缪冷笑。
青長老連忙讨好道:“長老不是要個說法嗎?在下這三日可半點不敢耽擱,總算有了結果。”
“哦?”源缪沒說其他的,刀也穩穩的架着。
青長老不敢再賣關子,幹脆利落交代起來。
“源缪長老可知白蓮聖母?”
據說如今白蓮派的幕後主使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夫人,是聖人後代,被視為救世救民的神女,地位尊崇而神秘,外人不曾見過面,隻稱其為白蓮聖母。早幾年白蓮派也反抗朝廷,卻不過是小打小鬧,自從聖母橫空出世,沿海一代簡直要被白蓮派徹底占領,再建一個國中之國了。
這位聖母還有一個兒子,生父不詳,也被教中尊為聖子,比聖母還要神秘。
如此違逆世俗、不守婦道的女人,卻能彈壓住白蓮派那些個野心莽夫,源缪雖未與其謀面,卻也實在傾佩。
“三年前,白蓮聖母派人來我門中,出五十金的報酬聘請我門中擅長禦使毒蟲之人做一件事。此後,那人便杳無蹤迹。若要算起來,您所見到的屍骨,大抵便是此人。”
金蛇派并不缺人,五十金做他的買命錢合算得很。何況金蛇派為了煉蠱煉毒在深山老林閉關上十年的也大有人在,故而那人失蹤後金蛇派也無人在意。
若非源缪找上門來,青長老早忘記了那人了。
“白蓮聖母出了錢,門中弟子接了任務,餘事我們金蛇派是一概不知、一概不管的。”青長老恨不得明說讓源缪要找茬就去找白蓮聖母的茬,和他可沒半點關系。
當然,他除了得到那五十金的三分之二,确實和此事沾不上半點關系。
“好,我自會去白蓮派找那聖母問個明白,可你若有半句虛言,我必回來将你剁碎了喂狗!”
源缪終于收回刀,轉身便要離開。
卻不想那東長老見人質被放,提着兩把斧頭便砍過來,兩人交戰間,其餘人對視一眼,也加入進來。
源缪一邊和那使毒的拉開距離,一邊瞅準時機便要砍下東長老的手,見青長老要吹笛子,猛踹一腳将躲閃不及的東長老踹到青長老身上去,叫他摔了個狗啃泥。
一刀砍斷軟劍,扯着衣服運功一推便将那人朝着使毒的身上推去,不過眨眼功夫,四個人便都倒下了。
源缪“嗤”的一笑,轉身大步離開了。
“都是你貪财做的好事,招惹的什麼人物!”東長老面對如此慘敗惱羞成怒,抓着青長老便想出一口氣。
青長老好懸才從源缪手中留下性命,眼下瞧着倒要栽在自己人手中,心中到底是不爽的。
那源缪有本事也就算了,他東長老算什麼東西,真當他是好惹的?
“都冷靜冷靜!”使毒的白長老出來勸和,“沒到底被外人打了,咱們自家人還要内讧。”
“真他涼的憋屈!”東長老憤憤道。
“哼,我們是對付不了他 ,難道白蓮聖母還沒辦法嗎?”白長老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可還是擋不住他滿眼的算計。
“老八,你去給白蓮聖母傳信,”白長老說道,“畢竟人家的徒弟是被她害死的,眼下來尋仇了,我不信她不會着急對付人。咱們等着看好戲就是!”
青長老點點頭,“三哥說得對,我這就去!”
白蓮派對此事作何反應暫且不提,他們正忙着,另一件事情——宣嬌孤立無援,終于想到了求助白蓮派!
拂雲派本就是因為白蓮派而被朝廷關押緝拿。
雖說她也不知道官府榜文上說得兩派勾連意圖謀反是真是假,但即便是朝廷污蔑,兩派并無多大瓜葛,出于江湖道義,料想她求上門去,白蓮派也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