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山間森林,有影影綽綽的身形。她們交織走過,沒有揮手道别。
夏景好似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沒有
歡快,盡是哀傷與分離。她在
巨大的夢境裡将眼淚哭盡,終于在山頂看見黎明的太陽。
沒有呼喚的聲音,她被刺眼的光亮喚醒。艱難的睜開雙眼,她看着天花闆的實驗室紫外線。
“醒了?”身旁有人說話。
羅世界激動萬分又隐忍着自己的莽撞,壓抑地眼裡都是淚花。
“Elaine,她醒了,她醒了!!”
壓低的聲音發自肺腑的铿锵有力。夏景看着晚星急忙跑了過來,三人相視數秒,沒有言語,末了都是淚如雨下。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記憶裡出事前發生的事依然清晰,這些天隐約的聲音也有記憶。呼吸機已經撤掉,想來,至少得有一個月了。
她們沒有慌張地通知所有人,在這間診療室裡認真的交談。
躺在床上,夏景感到身體的輕松。心髒的分裂感已然不再,整個人居然比中槍前更有氣力。
“是誰做的救治?”她靜靜躺着,問向晚星。記得中槍後她明顯感到身體髒器的失靈,經脈都瞬間阻塞。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是完了。
“說來你可能不信。是一個陌生人。”将郵件拿給夏景看,晚星解釋道:“起先,我們用過很多方法,都沒能起效。這一個月以來,我按照這個方案一一去做,沒想到,心髒的恢複居然那麼……”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用鬼斧神工的奇迹來形容都不足為奇。
“可能,草藥起一定
能量。但方案
結尾的那些
才是重中之重。
我和羅世界沒看懂一些
文字的意思,現在看來,
應該是沒有影響的。”
夏景皺着眉看那個方案
她甚至都無法立刻給出結論。
這發郵件的人,會是誰呢……
“這幾天你身體機能的恢複特别快。
脈象,經絡,像五行逐一向心髒發起氣機一樣。雖然原理我沒懂,但肝心領木火之氣,隻要将火點燃,就越燒越旺。”
這話不是誇張,夏景自己也能感覺到。受傷前後雖有差異,但她明顯
感到自己不像受了這麼嚴重之傷的樣子,她當下甚至可以立刻坐起來,除了躺了很久需要活動四肢,剩下幾乎沒有問題。
就好像,安上了一個新的心髒。
這種神奇的感覺讓她内心澎湃。恨不得一下就弄清這發郵件的人到底是誰。
隻是當下,還有很多繁雜之事。
她們還在美國。
“裡修斯前段時間就來美國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擔心你,也擔心卡圖和morsen.lebron沒有時間,他在爾灣照顧着他們。”晚星說道。
“lebron很擔心。經常來回往返。沒事就會過來看看。這件事裡,心裡最受傷的,恐怕就是他了。”晚星歎息着:“我一直覺得他這個人很虛假。可是無論是你當年掉下山崖後還是這次所發生的事情後,我都認為,他做了太多超出朋友以外的付出。”
夏景微微點頭:“我知道。還有呢。”
“還有,花茶公司運作沒有問題有herry在。對了,那株草藥是Dylan專門從法國送過來的呢。”
“辛苦你們了。回法國後我會找時間謝謝他。”她眼眸清亮地看着晚星,輕聲問到:
“還有什麼。”
看了看她的眼神,晚星想了想才說道。“你是想問kobe吧。”
“他當然知道。出了事當晚,他們就趕了過來。隻是,知道一些真相後,
他似乎……”
“這段時間以來,他經常深夜過來坐在外面看着你,什麼話都不說。就那樣坐着。”
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晚星試探地說道。“你知道,是誰要殺你麼?”
思緒瞬間拉回當天,中槍後痛苦的搶救過程裡,她在生死離别的那一刻也曾仔細的思考過。
會是誰。
three已經倒台。她們的敵人不會再出現在加州。能用那種能力,有那種恨意的人,還會有誰呢。
“kobe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了。lebron就差沒直接說出名字了。雖然我們并不知道是如何處理的,但從神情來看,
也沒有多體面。”
夏景忽然沉默,有說不出的苦悶。
他該怎麼做呢,又能怎麼做。這樣的事情,難不成,
讓他将妻子送進牢房或者殺了?
别開玩笑了,如果讓夏景自己去解決,她也是無措的。
憑什麼呢……
錯的,本來就是自己啊……
剛醒來,她不想讓情緒這樣亂遭糟的。握着晚星和羅世界的手,
夏景真摯地道了聲謝。
“謝謝你們救了我。”
羅世界差點哭出聲,說終于有一次自己可以有了作用。
夏景心存感激,自然也深深下定決心。這件事過去回到法國,她會認真開始教人醫術。
氣得以正常運行讓她恢複的很快。試着坐起身,夏景還是吩咐兩人:“我醒來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按這樣的速度,如果沒意外,我兩天後就可以走動。我們悄悄的走,回法國。”
晚星有些震驚,“這……會不會不太好?真的,都不說?”
“裡修斯在,我們會一起回去,當然讓裡修斯知道。lebron,他一定安排了很多眼線在這裡,他也會知道的。但沒關系,這不影響回法國。”
晚星愣了愣,過了幾秒才說道:“你的意思是……隻隐瞞……kobe?”
夏景沒有立刻回答,算是默認。
“再滞留,恐怕還會有變故,我想讓morsen活在安全的地方自由自在的……回法國養傷,也比這裡松快。你懂我的心意麼…”
“我其實,是很難過的。”
壓抑不住的情緒還是湧上心頭。
這關,總要過的。
死裡逃生不算,跨過心理那道坎,才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