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商議聘禮之事,蘇蘇不便去聽,這個回京宴也本就是讓她在街坊和霍家前露個臉不讓人懷疑她不是姐姐就萬事大吉了。
這個院子裡的大多數人她都不認識,爹娘沒引見她也不好去搭話,便隻帶着雲蝶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坐着。
姜家的傭人小厮忙前忙後的端菜端酒,酒席上的人舉杯問盞,吃酒都吃得上了臉。
有婦人開始說起人陰陽怪氣起來,“你瞧,這姜家也不知道修了什麼福氣,閨女在外面鬧出那樣的事來,霍府還願意上門來商議婚期。”
有個舉着杯搖頭晃腦道,“都是鄰居,你們說咱幾個怎得就沒攤上這好事,啧啧啧,要不說還得是命好啊。”
“沒啥好羨慕的,姑娘家的還沒出嫁就被傳出在大街上送男子定情信物,這怕就算嫁到霍家去了也得被人嫌棄诟病吧。”另一婦人啄了一口酒扁着嘴道。
姜蘇蘇和雲蝶離得不遠,聽得還算清楚。
雲蝶氣得咬牙,“這些潑皮腌臜婆,看他們是鄰居才請她們來姜家,這吃個酒就把腦子給吃沒了,霍家都來了就說明謠言不攻自破了,腌臜婆些盡胡說八道。”
蘇蘇想上去讓這些亂傳她的人閉嘴。
但這場合霍家人都在也不好把臉給撕破了,蘇蘇隻能心裡罵着這些人蹙眉轉開眸,等文媽媽去找到那男子能把那日的事說清楚才能打這些人的臉。
姜華臨看着一箱箱擡進姜家的箱子眼睛直冒精光,看來婚事不會黃了,生意也不會黃了,心口子是松了一大口氣。
趕緊巴巴适适地把霍君鶴往裡面請,“霍大人有失遠迎,快請進快請進。”
霍君鶴莊嚴肅穆地擡腳往正廳去,姜華臨那嘴角是一刻都沒放下來過,恐怕是被即将到來的榮華富貴給沖昏了頭腦,在該擡腳進門的時候被自家門檻給絆了一跤,好死不死一把老腰就這麼給閃了。
隻聽姜華臨哎呀呀幾聲,就見他彎着背,扶着腰僵在原地像個佝偻老翁硬是不敢動也動不了。
譚柳慧正和袁舒蘭喜笑顔開地閑聊着家常,想好的聘禮數目還沒來得急說,聽見聲兒轉目,眼裡一震趕緊上去看夫君傷勢,“老爺沒事吧?”
姜華臨痛得額頭直冒汗,“有…有…有事,腰…閃了。”
譚柳慧扶着他看能不能走動,姜華臨痛苦皺眉直接連連擺手。
袁舒蘭上前忙道,“快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好些。”
霍君鶴沉着地轉頭吩咐帶來的小厮,“去把魏家醫館把魏名醫請來。”
“是,老爺。”小厮趕緊跑去。
姜蘇蘇看正廳突然亂成了一團,她在雲蝶攙扶下起身準備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文媽媽便趕回來了。
跟着文媽媽到安靜地角落,文媽媽笑着道,“那個魏公子說願意寫封說明信替小姐把那日的事說明白。”
蘇蘇眸子閃閃地,“太好了。”
那個紅袍男子看上去自戀又桀骜,沒想到願意替她說明,看來是個好人,是她太過膚淺以貌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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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堯在酒樓待得實在無聊,就和謝沉出來在街上閑逛來了。
走到魏家醫館附近時,前面圍滿了人鬧哄哄地,霍堯把手中扇子一收轉目對謝沉道,“走,去湊湊熱鬧。”
謝沉一臉無奈地跟上去看看。
撥開人群,霍堯就見魏宇桀被魏大夫拉拽着,教訓着,“箱子提上,跟我去看診。”
魏宇桀像個小雞仔似得被訓的低頭,但還要頂幾句嘴,窩窩囊囊地說:“我不去,見血我就暈,我就不是學醫的那塊料。”
魏大夫一臉“爛泥扶不上牆”的氣道,“别給我找暈血的借口,多看看就不暈了,哪怕不學也給我在旁邊待着看。”實在太過生氣,也顧不上家醜外揚了,擡手又給魏宇桀兩下,“快點,病人等着呢,箱子提上。”
霍堯還以為魏宇桀說家裡的急事是妻子催他回去,原來是讓他去學醫問診。
好兄弟有難怎能不幫呢。
他嬉皮笑着上去拱手行禮,“見過魏大夫,魏公子确實暈血得厲害,這我和謝公子都能作證。”
他側目看了眼謝沉,謝沉愣了下上前點頭道,“是是是,我們都知道。”
魏大夫一瞧是霍堯,“霍公子,你怎麼在這兒?今日姜姑娘的回京宴你怎得沒去。”
霍堯一愣,怎麼問到他身上了。
“我…這,我不重要,咱還是說回魏公子暈血的事吧。”
魏大夫搖搖手,“正巧我就是去姜家看診,走走,你和這暈血的一起去。”
“啊?”霍堯搖頭,“不去不去。”
他轉身,魏大夫一把抓住他,又一把抓住魏宇桀拉着二人就走,揚了下頭,“謝公子把藥箱提上。”
“哦。”謝沉規規矩矩拾起藥箱挎肩上忙擡腳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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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華臨緩過一陣來才能勉強挪動腳去裡屋軟榻上趴着,譚柳慧在一旁對他“一臉不争氣“的表情抿着唇,偷白着眼,“你說你急什麼?走個路都能把腰給閃了,這下聘禮和婚期的事我一個人怎麼去談定。”
姜華臨趴埋着頭,沒氣焰地道,“哎呀,也不耽誤這一會兒,人都來了肯定是要定下來的,你别抱怨我了,快去招呼人吧,别把未來親家給怠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