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下的毒?”白桃渾身都在顫抖,仿佛下一個将要被毒殺的人就是他。
“很多人。”與之前一樣的回答。
白桃思考一會兒,又擡眸看向阿不勒,藍色眼眸裡一半怯懦,一半好奇,“帕裡斯是怎麼中毒的?”
阿不勒眼神下睨,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暗色,似乎是在思考距今為止,相當遙遠的事,“帕裡斯熱愛運動,白天他喜歡揮灑汗水,因此晚上需要高質量的睡眠,所以他喜歡在睡前喝一杯牛奶,并且早早入睡。”
白桃恍然大悟,因為驚訝,連糜紅的小嘴都無意識地微微張開,“所以毒就在牛奶裡!”
阿不勒嘴角微勾,不厭其煩地說:“好聰明的小貓,今天有更聰明一點。”
他就是很聰明。
白桃埋在柔軟的被褥裡,以為遮住笑得合不攏的櫻桃嘴就沒有暴露自己的情緒,實際上那雙藍色的大眼睛早就彎成了月牙。
阿不勒看破不說破,在白桃注意不到的角落,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加大了弧度。
“可是,要怎麼讓帕裡斯喝下呢?他難道會随便喝别人送來的牛奶嗎?”白桃又想不通了,如果是他,絕對不會亂吃東西,尤其是陌生人給的糖。
“如果是海倫給的呢?”阿不勒說。
服飾精美的男人坐在床邊,唇紅齒白眉眼精緻,掠食者般極具攻擊性的黃金瞳,帶着難以言說的異域風情,又參雜着似笑非笑的調侃,他口齒開合間,品嘗着人性的卑劣。
“美豔絕倫的女友,燭光與月色交相輝映間,白嫩如削蔥般的手指為他小心遞上一杯牛奶,并貼心地附上一句晚安,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說罷,他的眼神落在白桃身上。
白桃睡得很熟,因此他沒有開燈,隻是點了一隻蠟燭,此刻月光正透過窗戶撒進屋内,與屋内的燭光糾纏在一起,躺在他床上的小美人瞪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無論何時看到這種眼神,他都會心髒狂跳。
阿不勒喉頭滑動,他貪婪地注視着白桃,極力忍耐内心的占有欲。
再等等,還沒到時候。
他有信心讓他的小貓留在這裡,永遠為他所有。
白桃絲毫不知道他的想法,滿腦子都是海倫為什麼要給帕裡斯下毒,他這麼想也這麼說。
“她不知道。”阿不勒說。
白桃更不明白了。
阿不勒小心撥開他微長的粉白頭發,露出那雙酷似貓咪的藍色大眼睛,“帕裡斯當夜與好友發生争執,海倫為了安慰心愛的男友,于是為他準備好牛奶,可是去找帕裡斯的途中,遇到了看似前來關心的朋友,幾人暢聊時分,裝滿牛奶的杯子裡早已經被人下了藥都不知道。”
“他們在争執什麼?”以至于他們忍不住要對帕裡斯痛下殺手。
阿不勒嘴角微勾,說:“帕裡斯認為不該由發出比賽的人選出最美女神,他識破了金蘋果持有者的陰謀,哪怕那人是他的好友,帕裡斯也毫不猶豫地拆穿了他,幾人因此心生嫌隙。”
“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金蘋果暫時落到了帕裡斯的手裡,他将用公平公開公正的方式選出最美女神,并且在衆人的注視下雙手奉上金蘋果。”阿不勒說。
白桃突然想到了司焰,幾天前是他揭穿原紮裡夫的陰謀,并且擁有了金蘋果。
真是太奇怪了,誰也沒想到,在十年後的今天,依舊是在這座名為厄裡斯的酒店裡爆發了對金蘋果的争奪,連發生的事也與十年前的兇殺案高度一緻。
沒等白桃細想,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可是,帕裡斯是在得到金蘋果的時候被下毒,而毒素發作卻是在海倫死後,時間是不是有些對不上?”
“你今天确實有點小聰明。”這是阿不勒發自内心的贊美。
為了回應白桃的可愛與純真,他決定今夜加長睡前故事的時間,要知道平時這個時候,他該讓小貓早早入睡了。
“如果我說,隻有那天海倫給帕裡斯送的牛奶裡有毒外,其他時候帕裡斯吃的都是解藥呢?”阿不勒說,“以至于海倫死後,他們沒有再給帕裡斯解藥,因此毒素發作,再由人将帕裡斯帶去海邊,他神志不清死于溺水。”
白桃徹底傻眼了。
什、什麼?!這是什麼情況?!
阿不勒看着他呆愣的模樣,似乎連平時尖尖的貓咪耳朵也變成了飛機耳,他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他的小貓總是有辦法讓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