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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六十六 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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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秦溫吉與陳子元完婚,前夜最後試吉服,正在秦灼的寝殿。

與梁宮不同,秦宮多高台,尚黑紅,曲欄回廊,圖象張揚。秦君寝居取父神諱,号曰光明台。

這也是他們爺娘大婚和起居的地方。

秦灼将那頂十二仙人冠放在案上,是甘夫人戴過的。他轉頭,正見秦溫吉把蕭玠抱在膝上,忽地摘了面具吓他。蕭玠見了她傷疤反不害怕,隻咯咯笑着夠她的臉。

秦溫吉失策,頗為不解道:“他怎麼不怕我啊?”

“你是他姑姑,他為什麼怕你?”

她為了試冠子,隻用玉鴉在頭頂挽了個發髻。秦灼拔下钗子,拿了把犀角梳子站在她身後,柔聲說:“昨晚阿娘給我托了夢,說袖子上開了桐花,問家中是不是有喜事。我說是,溫吉要嫁人了。”

他緩慢地給秦溫吉篦着頭,道:“子元很好。以後有他陪你,我很放心。”

秦溫吉盯着銅鏡不說話。

她戴着長長的珠串耳墜,直落到蕭玠臉上。蕭玠好奇,就要用手抓。

秦灼見了,騰出空拍掉他小手,輕聲訓道:“阿玠。”

蕭玠扁扁嘴,窩到秦溫吉懷裡要哭。他姑姑便側了側頭,把耳墜遞到他手邊叫他玩。

小孩子沒有輕重,常會扯得人發痛。蕭玠卻很聽話,隻抱着珍珠往嘴裡含,可惜嘴不如珠子大,如此幾番隻好作罷。

秦溫吉叫他逗笑了,她看向鏡子,便看到秦灼為自己梳理的手,突然問:“蕭重光好嗎?”

秦灼手上沒有停滞,“看看你懷裡那個不就知道了。”

秦溫吉面具挂在脖頸上,蕭玠沒有定性,又敲着她的青銅面具玩。秦溫吉反手一扣,把他整張小臉都蓋住了,口中道:“别的不說,活兒看來不錯。”

秦灼屈指敲她後腦,隻道:“當着孩子,滿嘴渾話。”

秦溫吉無所謂,将面具拿起來,露出蕭玠見了她亮起眼睛的臉。她嘴唇動了一下,問道:“秦少郎,一走快一年,我不拿成婚逼你,你就不打算回來了,是不是?你是什麼人,自己還記不記得?”

秦灼破腹的形狀衆人都心照不宣地瞞了下來,不然照她的性子能揭了反旗打進長安。秦灼數月無法下榻,更不敢跟她提及。秦灼也沒多解釋,隻道:“南人不留北,這是我的故鄉。生于斯長于斯,我死也隻能死在這兒。咱們從一個肚子裡出來,到了頭,也要往一座陵墓裡去。”

小時候秦灼就給她篦頭,常常把她扯痛,但她喜歡,疼出眼淚也不開口。她看了會銅鏡,裡面照出另一雙人影,蒙了塵般,似文公給夫人梳頭的形狀。燭光一晃,變成多年分别前她忍淚的臉,和秦灼顫抖的手。

過了好一會,她說:“但願吧。”

秦溫吉不會抱小孩,隻是蕭玠喜歡她,怎麼都要找。被挾久了到底不舒服,最後還是哭起來。此時秦灼也給她重新盤好頭,将梳子擱下,抱了兒子坐在榻上。

他抱孩子雖不如蕭恒,但多少也練了出來。蕭玠被哄好的快,一會就含着手指犯起困。

秦溫吉挨着秦灼坐下,頭靠在他肩膀上,一隻手輕輕握着蕭玠的虎頭鞋,小聲地唱歌謠。是秦灼當年唱來哄她的,她一直執拗地認為,秦灼唱歌的時候最像阿娘。

哪怕她根本不記得阿娘的樣子了。

“白虎主,朱衣郎。大弓響,拜明王。大弓放,獨還鄉。子兮子兮何悲傷?”

“居從爺,思從娘。”

***

五月二十,秦政君溫吉出降,秦君開白虎台作喜堂。

秦溫吉成親不取扇障面,更不乘辇。清晨,她騎馬從自己宮室出發,陳子元也騎馬入宮,二人自虎威門前相會,于馬頭對飲入殿酒。

秦溫吉新戴一副黃金面具,先空了碗底,衆人高呼道:“政君海量!”

她轉頭看向陳子元,“别吃醉了。”

馮正康也在一旁起哄,大笑道:“是啊子元,喝高了可就沒法洞房了!”

陳子元平時大大咧咧,如今反找不出話,隻揚脖子吃完,将酒碗往馮正康臉上一砸,同秦溫吉一起跳下馬背,入白虎台拜谒秦灼去了。

秦灼身為尊長,自然設坐上首。他面前設案,新人便在兩側落座。案上一鼎炙乳豬肉,另列兩隻青銅酒樽。新人共食一牲,是共牢而食;再取酒漱口,便是酳酒。

陳子元已舉起酒杯,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如今是秦溫吉大禮,誰人敢來攪擾?

他擡眼去瞄,見竟是阿雙神色匆匆地跑來,附在秦灼耳邊說了句什麼。秦灼竟遽然變色,霍地從位子上立起來。

發生了什麼?

他一動作,席間一靜,鼓樂也立刻靜了下去。秦灼目光一沉,擡手往下一按,忽地變臉般笑道:“腿有些酸,衆卿如常即可,繼續奏樂。”

喜樂将他不穩的呼吸蓋下去。秦灼重新坐下,低聲對阿雙道:“拿我的手令,出動虎贲去找。都有什麼人進過我的寝居,不用審問全部按下,西瓊使臣那邊也要查。婚禮結束前,務必把太子全須全尾地找回來!”

蕭玠丢了。

陳子元心中一驚,忙放下酒杯道:“要不我現在去?”

秦灼剛想說什麼,便聽人打斷道:“不必了。”

秦溫吉正在酳酒,戴着冠子無比接近甘夫人的年少模樣。管弦大作間,秦灼卻隻聽見她将酒水吐進空杯的聲音。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平靜地說:“梁太子在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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