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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六十九 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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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藏青還劍回鞘,冷冷看着他,說:“西瓊說到做到。”

秦灼右手往身後一背,全憑腳踝用力站了起來,笑着将左手一擡,做了個請。

***

光明台内室中,鄭永尚替秦灼處理好傷口,後怕道:“幸虧大王出手及時,段氏這一劍再深幾分,這條手臂怕是要壞。”

秦灼将外衫套好,由他檢查腹部傷口和膝蓋,失笑道:“阿翁,我真沒事。阿玠出生半年,肚子上的疤早長好了。”

說到這裡,他想起什麼般問道:“阿玠呢,怎麼這麼老實,都沒聽見哭?”

陳子元張了張嘴,不知要怎麼說,便聽有人奔進殿裡。

阿雙跑得鬓發散亂,見了秦灼便急切道:“陛下接了殿下要走了,您趕快……呀,您手怎麼了!”

秦灼哪還顧得上别的,也不管誰在身後喊,出去奪馬要走。

阿雙忙喊道:“在大明山界碑那裡!”

陳子元快步出來,隻聽得一聲馬鞭的殘響,氣道:“手還沒纏完哪!”又高喊一嗓子:“别拿右手甩鞭子!”

***

金河邊,梅道然隔岸等着,面上不動如山,心裡卻已發躁。

秦溫吉不是秦灼,她脾氣上來是真敢弑君的主。可偏偏這事上,蕭恒隻有立正挨打的份。

一旁禁衛催促道:“将軍,這都快一個時辰了,要不過去看看?”

梅道然沉吟道:“陛下要咱等着,就等着。”

他這話說完,猛地灌了口酒,道:“媽的,不等了。等一會老虎都把人吃完了,骨頭都不剩!”

梅道然擡眼往後一掃,高聲道:“家夥都收起來!”

“聽我号令!”他舉起手臂,猛地砍下,“渡河!”

***

禁衛軍馬都是能泅水的戰馬,待渡至河心,梅道然往前一瞭,脫口道:“完了。”

一旁禁衛目力不及他,忙道:“是不是陛下出了事?”

梅道然喃喃道:“從對面站着呢。”

禁衛哈哈笑道:“這好事啊!”

梅道然心道:本來是家務事,禁衛摻和一腳,誠意就大打折扣。正在躊躇要不要原路返還,河中艄公邊打槳近前,邊吆喝道:“岸上發了話,請諸位上去吧!”

待禁衛登到金河對面,見虎贲列陣于界碑之後,而蕭恒正走向岸邊。

他臉上開了道血口,左手似不能動彈,隻用右手牢牢托着蕭玠,遞到梅道然手裡,道:“一會先帶太子過去。”

梅道然往後一瞅,問道:“陛下,您不一起?”

蕭恒也翻上馬背。梅道然這才看清他左臂傷口,心中一驚,便聽蕭恒欲囑咐道:“我……”

遠處忽有人高叫一聲:“蕭重光!”

梅道然清了清嗓子,蕭恒遽然回首。

大明山青色山丘上,出現了一人一馬的身影。金輪高挂身後,他正如立于太陽。

秦灼仍穿着那身大紅箭衣,白绫吊着右臂,左手挽着馬缰。他大喘着氣,四下阒然裡,和蕭恒遙遙相望。

他們靜了一瞬,下一刻,秦灼一踢馬镫,黑馬直刺下山坡。蕭恒也揮鞭打馬狂馳過去。

萬裡碧色間,似有一黑一白的流星相撞。

蕭恒在界碑邊上勒馬,秦灼的馬蹄也在他面前止步。他還沒有把氣喘勻,朗聲道:“臣灼恭迎陛下聖駕。”

他眼睛亮着,滿頭汗珠。蕭恒卻立即問道:“你的手?”

秦灼也含笑問道:“你的臉呢?”

他們對視片刻,一起放聲大笑。這是他們這一年裡最快活的聲音,秦溫吉聽在耳中,面無表情地背過身去。

蕭恒似要把他刻在眼底地望着,輕聲說:“我和你妹妹說好了。從今以後,我們一年相見一次。明年你上長安找我,後年,我南下來找你。”

秦灼也放輕聲音,被風一吹就跑到蕭恒耳朵裡:“一次待多久呢?”

蕭恒笑道:“算上來回,一待半年。”

秦灼也笑道:“溫吉心軟了。”

蕭恒說:“姑姑心疼侄子。”

雲追許久不見元袍,小心翼翼地貼嘴過去讨好。元袍沖它甩鬃毛,雲追卻更高興般,輕輕啃它的嘴。

秦灼低着眼安撫黑馬,說:“魏地馬道我已經收下來了。”

蕭恒和他一塊捋着馬頸,點頭道:“馬道易守難攻,又南北貫通,周圍樞紐極多,上達平野,下通商港。你做的很好。”

秦灼笑了一下,擡手撚住他指節,說:“并不全是為公。”

蕭恒凝望他。

秦灼回望過去,聲音堅定而輕柔:“馬道收入囊中後,北上無須假三處山道,快馬五日可入長安。”

“六郎,這是我的私心。”

夏風和煦,金河河流綿密地交織,似有情人交握的手指。蕭恒反複掂着他的手,好半晌沒說話,一開口嗓子沙沙的:“要看看阿玠嗎?”

秦灼搖頭道:“不了,我怕他一哭,自己舍不得。等年後再見,他應該會叫阿耶了。”又說:“我不在身邊,你要教給他。”

蕭恒說:“我先教他叫阿耶。”

他見秦灼笑起來,握緊了左手,仔仔細細看着他,說:“你好好的。”

秦灼沒有接話,眼珠定在他臉上,突然喝了一聲:“虎贲軍全體将士,背身!”

蕭恒會意,也一揮手臂。禁衛同時後轉,呼啦啦地似狂風。

山川萬裡絕色,我獨與君目成。

他們把嘴唇撞在一處,當即舌頭交纏。

界碑邊上,大明山前,秦山秦水的注視下,君王在馬頭接吻。

萬籁俱寂間,天地萬物皆從他們唇齒中重新誕生。呵氣為野馬,舌底為大塊,上攪為峰巒,下吮為川河。唇珠上那一點咬破的血腥氣,是青天中一粒太陽。

秦灼受傷的右臂挽着他頸項,蕭恒用左臉的血口貼緊他。

黑馬白馬嘶鳴,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

他們額頭相抵了好一會,秦灼擡手拍了拍他的臉,緩緩撥轉馬頭,抽響馬鞭的同時喊道:“走了!”

他走得頭也不回。

虎贲軍随秦灼往南行去。蕭恒立馬界碑邊,目送他消失于山水之間。

梅道然咳了幾聲,驅馬上前問道:“陛下,咱們現在回銮?”

車馬這時也駛來,阿雙抱了蕭玠登車。蕭恒打馬過去,憑軒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回頭對梅道然說:“你們先走,務必保護太子安全。送他回宮後,來瑤州找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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