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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四十一 鶴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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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黑膏買賣的窩點在香紅樓,也就是一家妓館。瞧這架勢蕭恒是想雙管齊下,黑膏和妓院一并打了。

秦灼匆匆趕去,蕭恒正赤出左臂,肩頭叫梅道然拿帕子按住,手裡環首刀還挂着血。他正吩咐話:“……叫各家來認人,不許把人帶走。一并押到軍營裡去,把黑膏給他們戒了。”

說着,梅道然突然叫一聲:“少公。”

蕭恒話音一停,轉頭就要站,卻叫梅道然按得死死的。

秦灼快步走上來,也不敢碰他,急聲道:“你坐着,我瞧瞧口子。”

梅道然把帕子一擡,鮮血當即咕嘟外湧。秦灼慌忙壓住帕子,皺眉問:“瘡藥呢?怎麼不叫人包紮?”

梅道然苦笑一聲:“沒叫軍醫跟着,摸不着家夥什啊。”

秦灼當即掉頭,對陳子元道:“快馬回去拿瘡藥來,趕緊!”

“少卿,少卿。”蕭恒忙安撫他,“皮肉傷,連筋都沒傷着,别急。”

秦灼一時也顧不得那點扭捏,緩了口氣瞧他,問:“他們怎麼近得了你的身?”

梅道然沒叫蕭恒說話:“賣膏的都是亡命徒,别說是将軍,天王老子來了都敢捅。媽的,有個混到唱曲兒的裡頭,将軍剛要扶,當胸就是一刀!”

秦灼冷聲問:“人呢?”

梅道然瞥了眼地上血迹,秦灼便了然。

黑膏販子已被潮州營緝拿下去,堂間縛着的都是聚衆服用者,又稱“膏客”。阿芙蓉能制作情藥,選了妓館作窩點好處也在便宜。不少男女神智尚未清醒,袒露胸膛,神色迷惘,哪怕推推搡搡,也沒什麼氣力。

擁攘間,竟有人沖破守衛,爬到蕭恒跟前抱住他的靴子,支棱雙眼連聲叫道:“膏……軍爺,給口膏吃吧……”

蕭恒尚未作色,秦灼已擡腳将人踹倒,厲聲喝道:“将人都拉到後頭去,别在這兒髒了将軍的眼!”

梅道然也說:“這邊我一人就夠,将軍先回去包紮。”又叫一聲:“勞煩少公了。”

他也不等蕭恒答應,便同秦灼一塊架人出門,叫了輛馬車攆人走了。

那一刀沒有毒,紮得也不算深,上了瘡藥便止住了血,隻是蕭恒臉上仍沒什麼血色。陳子元在旁一塊幫忙,蕭恒褪掉外衣袒出上身,露出背部尚未痊愈的抓痕。

陳子元面色微讪,秦灼卻沒什麼反應,替蕭恒披上外袍,問:“那些膏客,你想怎麼處置?”

蕭恒靜了靜,道:“我是有打殺的心。”

秦灼微吸一口氣:“……罪不至此。”

“所以我明白,不能。”

秦灼默了一會,道:“你很瞧不上——很恨他們。”

蕭恒為免牽動傷口,駝背跨坐在椅中,瞧着像有些佝偻。他雙臂耷在膝蓋上,片刻後開口:“我阿姐并沒有死在卞氏屠城裡,她是被她的丈夫賣了,為了一口膏吃。她剛生完孩子。”

秦灼輕輕握他的右臂。他左臂線條緊繃,右臂卻綿軟無力。秦灼心中微詫,蕭恒已繼續道:“他把她賣到并州的窯子裡,卞氏屠城後我去找過,隻說并州女人都被擄走。我進京城,也是因為韓天理告訴我,并州女都被賣去長安城,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找到她。”

“後來我去找過那個男人,才得知他因為吃膏賣盡家财,流落街頭早已凍斃。他死了,我也沒能報仇。這個仇我一輩子報不了。”

秦灼瞧着他,靜靜道:“你心裡最恨的不是倒賣阿芙蓉者,是服用阿芙蓉的人。”

蕭恒承認:“是。”

“這玩意沾一次,一輩子就廢了。若有斷幹淨的氣魄,當初何必沾在身上?有老婆的賣老婆有孩子的賣孩子,自己自甘堕落也罷,拖得全家一塊不得好死。走私阿芙蓉者該死,食膏的更該千刀萬剮!他們害的是自己最親的人!”

蕭恒鮮少如此情緒激動,強行平複氣息,冷聲道:“何異畜生,全無心肝。”

陳子元渾身一凜,擡頭瞧秦灼臉色。秦灼面上卻淡淡,手仍虛虛搭在蕭恒臂上,忽然問:“若服用阿芙蓉……非他自願呢?”

蕭恒道:“少卿,我以前殺人也非自願,但我就是殺了。”

秦灼點點頭,“明白。”

“我不殺膏客,是為了他們的家裡人。但他們家裡人若因此将其打殺,我不會定罪。”蕭恒沉聲道,“但倒賣黑膏者,有一人,我殺一人。”

陳子元接口道:“别打打殺殺的了,就你這胳膊還能打殺得了誰?殿下累了一路,你們也忙活了半天,吃口飯再說往後的事。”

外頭菜肴已擺好,陳子元不願意在跟前現眼,趕緊走了。兩人桌前落座,蕭恒左手捉了筷子,頓了頓要夾菜,秦灼皺眉道:“還動左邊。”

蕭恒笑了一下,便換右手去拿箸。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思,秦灼總覺得他右手甚至還不若左手便宜。蕭恒夾了一筷菜,便放下筷子吃餅。秦灼瞧了一會,道:“你從前不是個左撇子。”

蕭恒看他,“這一刀刺在左肩,他掙騰得厲害,我擒他反而扭了右臂的關節。藍衣已經替我正了骨,無礙了。”

蕭恒見他要變色,笑道:“我刀口都叫你包了,若右邊真有什麼不妥,何必再躲着你?”

秦灼一聽,也是,便拾起他的碗,各色菜式都挾了些,命令道:“張嘴。”

蕭恒略作猶豫,還是張口吃了。秦灼卻面無表情得像公事公辦,低頭正沖着蕭恒半張臉。

他昨夜那一巴掌用了全力,蕭恒臉雖沒腫,到底還有淡淡指痕,隻是他素有積威,沒人敢問。他右手執箸還好,拿粥碗便有些費力,秦灼看在眼裡,幾欲開口,到底未發一言。

兩人囫囵吃完飯,對傷口的急切下去,便又相對無話。蕭恒見他不自在,也就起身出門,剛跨出門檻,便聽石侯氣喘籲籲跑來叫道:“将軍,去瞧瞧吧,梅統領從香紅樓找着了一把琴,這就瘋了!”

***

蕭恒匆忙趕回時,梅道然俯身拎着鸨母領子,一字一句問:“這把琴的主人在哪?”

秦灼緊随其後,先看見橫陳地上的一把五弦琴。

岑知簡的琴。

鸨母拼命扒着他的手,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叫、叫人帶走了……”

梅道然手不松勁,“什麼人?”

“妾、妾身不清楚……”

梅道然眼中冷光一閃,微微擡身,另一隻手往腰間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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