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負手低聲念叨,“都不是!那聲音……”沈勁風忽然面上劃過一絲猶疑,“怎麼有些像……沈長修的聲音?”
封一聽聞這個可能,他連忙貼近眨眨眼:“不可能啊,他不是還在路上?”
沈勁風也覺得不可思議,眉心微蹙:“難道是我聽錯了?”
……
沈府下令禁嚴,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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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修從冷院離開。
回去倚闌珊的路上,沈長修一想到暫時沒能将苗叢蓮帶走,他有些擔憂。
但他想到若苗叢蓮不被發現什麼,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而且經過今晚這一折騰,她侍寝的事應該也不會發生了。
沈長修想完,快步走去了倚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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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春回到自己房間,一臉凝重憂郁。
沈湘湘急匆匆跟過來,回身關上門才壓低聲詢問:“你說這到底是誰?他是在幫我們?”
沈暮春雙眸哀婉,看着自己養的滿屋子的幽蘭花,花開正旺,芬芳雅韻。
他曾經一度崇拜自己的父親,仰慕他,也偷偷學着他用幽蘭花涵養那份君子氣息。
隻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般的人。
“啪啪啪!”
沈暮春一臉憤怒,将那幽蘭花劃拉掃了一地。
沈湘湘看着他那麼用心呵護的花,如今這般,驚異立在旁邊:“你……”
沈暮春慘淡笑着:“一身華麗錦衣下面是一身的傷痕。自己的親爹竟然用母親和妹妹威脅我,他交代的任何事,若是我們敢說不去,這鞭子就是落在娘的身上!”
沈湘湘哭着央求:“哥,我們逃吧,帶着母親一起逃離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家!我實在看不得娘看爹那愛慕又卑微的眼神,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沈暮春冷笑一聲:“逃?你把咱們的爹想的太簡單了,我總感覺他的和善假意的面孔下面,藏着更加恐怖的東西,讓我看一眼,就渾身發抖。你知道爹身邊的封一功夫有多厲害嘛,我曾親眼看到隔空将一個逃跑的人拽了回來,瞬間擰斷了他的脖子。”
沈湘湘哭喪着臉:“爹逼着我去攬月坊做他的眼線,可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啊!我不想做了,不想!”
沈暮春無奈又心疼地看着她,随即認命一般感慨:“這或許就是沈家孩子的命啊。”
沈湘湘撥浪鼓般搖頭:“不不!我不認!”
忽然,沈暮春神色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湘湘,你沒覺得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嗎?”
沈湘湘木木搖頭:“呃?你覺得是誰?”
沈暮春眯着雙眸,一字一句:“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我聽得真真,那就是沈長修的聲音!”
“三房的沈長修?!”沈湘湘一臉莫名,她覺得,“不可能吧。”
「剛剛那聲音,的确是沈長修的聲音。
難道,他提前回來了?」
沈暮春十分笃定自己的揣測:沒想到那野猴子竟然能從南疆妖地平安回來。或許,他真的有本事,能拯救沈府……
……
趁沈勁風不在府裡,沈暮春偷偷來到了三房院裡,也不墨迹,開門見山:“今晚的聲音,我聽得清楚,的确是他……沈長修的聲音!難道他回來了?”
彥兒神色一慌。
苗叢蓮忙打掩護分辨說:“大少爺這說的什麼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修兒被發配了南疆,這會子哪可能在府裡?”
沈暮春猶疑片刻,昂首挺胸:“我聽聞他已經摘到了那萬壽花,不日即将抵達上京城。”
苗叢蓮假裝一副驚訝欣喜:“啊,真的嘛,那太好了,修兒、修兒終于要回來了!”
彥兒也在一旁配合表演:“太好啦,太好啦!”
沈暮春看了看他們倆,滿臉猶疑,但也沒打算拆穿什麼,意味深長道:“那個…若真是他,今晚的事…替我謝謝他。”
說完正要走,苗叢蓮猶豫了幾息,忍不住勸慰道:“慕白!”
沈暮春身形一頓,轉身有些詫異看着她。
苗叢蓮朝他面前,向前一步,一臉誠摯的神色,低聲喃喃:“你再忍耐一些,或許修兒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苗叢蓮的話,讓沈暮春面色一晃,忽然感覺心口有種暖意,挺直的身闆也松弛了些許,連生硬的語氣也跟着軟了幾度:“自家兄弟,若是有什麼需要,請務必告知,暮春一定不托詞!”
苗叢蓮微微一笑,重重點點頭:“好,我會轉告他,你務必忍耐片刻。”
沈暮春短促“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猶疑幾息,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