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西西根本越不過底部的溝渠,絕對會一頭栽進去。
可這個天進水庫遊泳……雖然還是九月份,天還不冷,但下水遊泳的人還是少了。
最關鍵的是,他不熟悉這個水庫,也許一腳還能踩到底,再往湖裡走一步就踩空了,貿然下去遊泳,太危險了。
藍西西正在猶豫呢,紅毛說道:“你别考慮了,坐個車都能吐出來,摩托車比賽肯定赢不了我們,直接去遊一圈吧。”
其餘兩人在一旁樂着,張航遠離那仨稍遠,轉頭看向藍西西,兩人正好視線對上,對視了一兩秒,張航遠移開視線。
一共就三輛摩托車,如果比賽的話,藍西西騎一輛,白毛騎一輛,還剩一輛。如果是張航遠騎的話,他剛才那眼神,應該能放水。
“比就比呗,”藍西西對白毛說道:“你,我,再加上他,”藍西西指了指張航遠:“我們仨比。”
“行。”白毛一口答應。
紅毛沖藍西西說道:“騎我的吧,我的這輛扭矩大,提速快一點。”
藍西西騎上紅毛的摩托車後,張航遠選了黃毛的車。
大片空地中,一條公路蜿蜒伸向遠方。公路某處路旁,三輛摩托車一字排開。
坐在摩托車上,站在公路的邊緣,俯視着三米高的斜坡和一米多寬的溝,藍西西突然覺得白毛他們挺厲害的,至少有膽,不像他,慫了。
藍西西對白毛說道:“不比了,我認輸。”
白毛笑了:“行,那你去水庫裡遊一圈吧。”
紅毛起哄道:“今年水庫裡淹死過人,老話說淹死的人,魂留在水裡,不得解脫。在水裡碰到人時,就會拉他下來替代自己留在水裡。”
這個故事挺吓人,紅毛說完自己都快信了,越說聲音壓得越低,仿佛害怕驚動什麼東西。
藍西西一條腿站在地上,另一條腿搭在車座上,猶豫了起來。
就在此時,數聲“滴滴”聲傳來,衆人循聲望去,一輛三輪電瓶車拉着一袋橙子極快地開過來。
開到衆人跟前,三輪車停了下來,沈晨摘下頭盔,從車上下來。
白毛沖沈晨笑着,聲音裡全是戲谑:“沈晨,這麼快就收攤了,今天的橙子賣得不好嘛。”
沈晨臉上神色一直很緊繃,見到藍西西後才緩和了下來,聽到白毛的話,也沒顧得上生氣,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聽完藍西西的解釋,沈晨說道:“我來騎車跟你們比。”
這件事還是有危險,藍西西不想将沈晨裹進來,說道:“算了,我遊。”說着,他就要往水庫去。
沈晨一把拉住他,說道:“比完再說。”
藍西西還要說話,白毛已經等不及了,喊道:“别墨迹了,要比就快點!”
開摩托車的人變成了沈晨,藍西西坐在他後面。
“3,2,1,出發!”紅毛的命令一出口,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白毛騎着車第一個沖下去,沈晨緊随其後,張航遠則落在最後。
斜坡雖然整修過,看着平整,一騎下去,就感到坑坑窪窪的。
張航遠不知是技術不行,還是有意放水,沖了十來米就翻車了,他罵着從地上爬起來。
白毛和沈晨都有經驗,兩人都不是垂直往下走,而是走了條斜線。
走了一半,沈晨高聲說道:“抱緊了!”說話的同時,油門加到最大,輪胎高速轉動,地面上的小石子不斷地四處飛濺。
沈晨的胳膊肌肉繃緊隆起,上半身下壓,極力保持着車身平衡。
藍西西隻覺得車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突然,感到一陣失重的心悸。摩托車竟然騰空而起,輕松地跨過溝渠,然後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車身頓時失去平衡,倒向地面。
沈晨并沒有慌,稍微偏了下方向,失去平衡的摩托車原地轉了一圈後,徑直沖向告示牌。
藍西西在天旋地轉中,抽空看了一眼白毛。
白毛緊追在他們後面,可他的車似乎還沒調整好平衡,就猛加油,頓時一個側滑,車側翻在地上。
沈晨第一個沖到了終點。
摩托車停在告示牌前時,藍西西大腿都不疼了,逮着沈晨的頭發一頓搓,激動地恨不得狂奔:“太牛了!!!你太牛啦!”
沈晨一直繃緊的身體這時才放松點,看到藍西西那高興樣,忍不住跟着笑了下。
沈晨赢了,今天這事就算了結了,他倆從車上下來,準備離開。
兩人走了沒兩步,數人從斜坡上下來,呈半包圍狀向他們走來。
除了紅毛、黃毛和張航遠,還有剛剛到的朱睿和壯大個。
數人将他倆圍在了告示牌前,告示牌後面就是高台水庫,藍西西甚至能感受到水庫被風吹過來的水汽。
“不是說赢了就了結了嗎?”藍西西問白毛:“你們說話不算數嗎?”
白毛有點沒臉,但收了錢沒辦成事更沒臉,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輸。
白毛不說話,朱睿開口了:“你選吧,今天你倆是下去遊一圈,還是挨頓打。”
藍西西說道:“你們說話跟放屁一樣。一開始說赢了比賽,一筆勾銷。等我們赢了,又讓我倆下去遊一圈,我還信你,那我就是傻缺!下去遊一圈,上來再讓你們打一頓嗎?”
這幾句話可算戳着白毛的肺管子,白毛是這幾個小混混的頭,他要是說話不算話,那些小混混立馬不跟他玩了。
白毛掏出手機,将朱睿給的錢轉賬給他,說道:“事沒辦好,錢還給你了。修摩托車的錢我們自己掏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就走。
紅毛走到沈晨身旁,拍了拍沈晨的胳膊,豎了個大拇指後,推走自己的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