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靠在一起,撿了床闆坐下,冬日的風實在冷冽,她的房子前後都有洞,過堂風穿透房間,人抖成篩子。
李小莓的臉皺成樹皮,漢子手粗糙無比,劃着柴,生了火,火苗在風中撲騰兩下,熄滅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德瑞不太适應自己的這具身子,胸口處沉甸甸的,老想着去抓一抓。
被李小莓一手打落:“不要占人家姑娘便宜。”
顧德瑞貼在李小莓身旁取暖:“我想是異鬼誤殺了你,導緻時空錯亂,把我們丢進了不同的時空。”
李小莓重新燃起了火:“所以我們一旦死了就會換到下一個時空嗎?那我們還能回去嗎?”
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在現代的李小莓被殺死了,就算回去,她也沒了□□,不過...
李小莓推了他一把:“不過什麼?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顧德瑞記得第一次來到現代之時,被異鬼追殺,但當他回到葉朝後,時空縫隙被填上,而異鬼所造成的混亂也一并消失。
那麼如果他們可以重新回到現代,幫異鬼糾正時空錯亂,是不是就意味着,李小莓之死,也可以重新覆蓋。
隻是...他要離開...而他要去的地方,李小莓不能跟去。
想到此處,顧德瑞耷拉着腦袋,假裝被煙熏的流淚,痛苦的阖上了眼睛。
不過說這些還太遠,首先他們要想辦法離開這個時空。
在上一個時空,顧德瑞和李小莓雙雙死去,終結了時錯亂,難道在這個時空,他們二人也要一同死去,才能繼續輪換嗎?
李小莓把手放在火上烤着,突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上一個時空和這一個時空,你是怎麼知道我掉到誰身上了呢?”
顧德瑞坐了起來,轉了下眼珠:“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無論離多遠我都能聞到,越靠近你,味道越濃郁。”
李小莓好奇的聞了下自己,哪裡有什麼古怪的味道?倒像是難聞的漢子汗味。
“對了,長方呢?還有顧德白呢?”
“什麼?他也被吸了進來?”
李小莓點頭,上一個時空中,他掉在了一個太監的身上。
顧德瑞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用手臂壓着唇瓣。
“哈哈哈...太監...唔...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他來找你幹嘛?”
顧德瑞身上的醋味蔓延出十裡,闆起臉來。
李小莓又錘他,根本不顧他現在的身子如何嬌柔軟弱,一下接一下。
“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咚...咚...咚...
“不應該是先找到他們兩個,再商量如何從這個時空離開嗎!”咚...咚...咚...
真是個野蠻的小霸王。
有幾個人守在王二狗家院牆外竊竊私語,聲音細碎,傳到他們兩個耳中。
李小莓蹲下身子,讓顧德瑞跨坐在肩膀上,支起身子,正好夠得到牆邊的裂縫。
顧德瑞媚眼如絲:“李大哥,好心幫我開開門吧,我是被孫婆騙到這裡鎖起來的。”
男人們本來就對她有意,哪經得起柔情蜜意,紛紛充當救世主,借了把錘頭,一下子就砸掉了房門上的鎖。
但是推開房門走出來的不僅有顧德瑞,還有她背後跟着的人高馬大,一臉兇相的李小莓,做慣了粗活,聽說還在山上鬥過冬眠的餓狼,手臂被撕咬,留下半臂上的疤。
饒是色膽包天,也不敢逾越半步,各自找了借口跑了。
顧德瑞和李小莓相視一笑,如今他們倒默契的可怕。
他不似剛識時桀骜不馴的三皇子,她也不似幼時蠻橫不講理的小霸王。
在村裡四處轉悠,找着顧德白和長方時,李小莓在心中描繪了下這個村子,地勢低緩,背靠大山,物資富饒。
更重要的是,雪下的極大。
這樣的雪,隻有東北地區才有,比林城還要大上幾分。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盤踞在她心頭。
中途她停了下來,找了一家讨了口水喝,順便看了眼日曆,問了下時間。
小村落,話傳的極快,朱家打趣她,娶了劉寡婦美上了天,連時間都忘了,朝着日曆呶了下嘴。
一九三一年十月六日。
李小莓汗毛倒立,手中的碗跌落到炕沿上。
距離那個日子,過去半個月了。
她慌不擇路的跑了出來,用手拉住顧德瑞向前跑,嫌棄他腿短跑不快,幹脆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你家在哪,快,收拾東西,我們進山。”
顧德瑞被她晃的暈,迷糊着腦子,緊貼在她胸膛上,讓他想起來在飯店那次,李小莓抱着他,讓他學狗叫。
“你先把我放下來,到底怎麼了?”
李小莓咬緊牙關,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個時間點,隻能在心中祈禱,戰火不會很快就蔓延到這個平靜的村落。
顧德瑞給她指了個大概的方位,李小莓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就到了。
隻是...
門口怎麼躺了個渾身是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