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這兒的老闆也算是能打聲招呼的熟人,那老闆一般都在後廚幫忙做飯,她看了一眼,推開門就進去了。
簡舒月走進去找了個空位,一擡頭就看到了前些天樓上搬家時遇到的兩個搬家工人。
那兩個工人看到了簡舒月,其中一個大叫了一聲,“這不就是我們剛剛說的那個美女嗎?前幾天那個?美女!”
平時就算了,此時此刻簡舒月實在是不想應付喝多了的陌生男人,奈何那兩個人聲音太大,她不得不擡起頭來,朝他們點點頭,算是禮貌的打個招呼。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招呼,一桌人忽然就興奮起來,第一個認出她的工人當時就端着酒杯過來了,“美女,怎麼一個人過來吃飯啊?”
簡舒月禮貌的笑笑,“沒有,隻是路過,過來打包一份宵夜而已。”
“美女,你好啊,又見面了,我叫東順。”他把酒杯放在桌上,一身的酒氣飄了過來,“你是一個人回去吃啊?”
放在平時,簡舒月真不是他們會搭讪的那種女人,看到年輕的白領他們還敢吹個口哨調戲一下。但是簡舒月一看就不是剛踏入社會的那種小女孩兒,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料子非常高級,就連配色也是少見的孔雀藍和檸檬黃,這種反差感極強又極具搭配性的顔色,他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再加上她放在手邊價值至少幾萬的名牌手提包和奔馳的車鑰匙,就連耳朵上小巧的配飾看上去都價值不菲。
而她那張化着精緻淡妝的臉,跟這些人時不時拿來調侃或者刷個禮物的網紅也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就像真正從生下來就天生麗質和後天用科技手段打造的美人臉一樣,有着本質上的區别。
但是此時此刻,也許是環境使然——畢竟看上去再高級的美女也是從老破小小區出來,跟他們一樣吃着路邊燒烤的普通人。
再加上酒精上頭的原因,跟她搭讪的東順顯然已經把自己和眼前的簡舒月放在同一個等級了。
最多也不過是被有錢人包養的,他心裡想,開好車住破地兒,本身能高貴到哪裡去?
簡舒月仿佛完全沒看懂他那來回打量算計的目光,從桌上拿了兩雙一次性筷子,說:“家裡有人在等的,跟他一起吃。”
“哦這樣啊。”東順點點頭,“我看你也快搬家了是不?這樣吧,咱們直接留一個聯系方式,我們兄弟兩個就跟你搞定了。你也不用去找公司客服那麼麻煩,價格我們也給你算最低的,不然還要多花公司那份錢,你也知道,公司收錢都貴得很。”
他們平時隻負責聽公司調遣搬運,如果扣除公司那一部分,私接的活當然是賺的更多。
當然,能跟美女搭上話也肯定不隻是接活這一個目的。
“行是行。”簡舒月遲疑了一下,“但是我也沒多少東西可搬,家具都是房東的,我也就一些衣服行李,自己開車也能搬走。”
這種地方住久了,她當然知道什麼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像是送外賣快遞的小哥,專門做體力活動的工人,以及天天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保安,這些底層工作者很多都在生活的壓力和社會資源分配的不平等下積攢了很多怨氣。新聞裡很多激情殺人的案子都來自這種社會上的苦力勞動者。
她選擇住在這裡,當然也會時刻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那沒事,總有用得着的地方不是,咱們幹這種活的,什麼都會幹點。你搬新家也可能需要買家具家電什麼的吧?平時什麼家具壞了需要安裝的咱都能幹,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用得上男人的地方多得是不是?”
簡舒月微微彎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我不是說了,家裡有人嗎?”
隔壁桌聽得津津有味的人忽然插嘴道:“哪裡有人啊,咱都趁你不在敲過好幾次門……”
簡舒月眉毛一挑。
這是有點盯上她的意思了。
東順立刻瞪過去給了那邊一個警告的眼神,那人意識到自己心急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立馬改口:“哎,你說這小區那麼多戶人家,咱總是不小心走錯敲錯門,還是文化不夠啊……”
後廚有服務員過來上菜,但剛才還喝酒喝的熱火朝天的小廳此時竟然都安靜下來了,隻有東順殷勤的囑咐同伴分幾個串給美女吃的聲音。
“要不留下吃呗,我們叫的串也多,你能喝兩杯不?一會我讓服務員把你的也算我們賬上……”東順沒繼續喝酒,但是身上的酒氣卻越來越濃,眼底都有些隐隐發紅,他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簡舒月,隻覺得眼前女人這身段,這臉、這五官、卷曲的波浪長發,每一處地方都漂亮的出奇。除了在網上,現實中他根本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
媽的,就連四周的空氣都是香的,也不知道是她噴的香水還是自帶的體香。
簡舒月往外看了一眼,邊起身邊說:“不用了,我打包的應該差不多要好了,你們慢慢吃,改天有機會再聊。”
“哎别走啊。”東順一急,起身時身後的闆凳都被推出去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留個聯系方式呗美女——”
簡舒月原本想快步離開,但是已經酒精上了頭的東順已經不管不顧,一把拉開擋路的闆凳就要去拉住她。
簡舒月皺起眉,側身想要避過他。此時此刻她剛好走到另一桌旁邊,那兩個人看東順急成這樣也想幫他一把,于是紛紛起身起哄。
隔着幾米遠的後廚門口的服務員已經注意到這邊有點不對勁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但他沒快的過另外兩個人,直接堵住了服務員,朝他甩甩手:“沒你的事,去去去。”
“哎哎哎你們别為難一位女士啊。”服務員被人揮手甩開,趕緊去後廚找人幫忙。
誰都沒注意,有一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悄無聲息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服簡舒月看他們這渾身酒氣耍賴的模樣簡直煩不勝煩,尤其還被東順拉住了手腕,她終于忍不住發火:“放手——”
突然眼前出現一隻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啪的一聲握住了東順碰到她的那隻手的手腕。
東順滿眼盯着簡舒月,壓根沒注意到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等到他發現,手腕上已經被牢牢鉗制住,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覺眼前被高大的陰影朝他壓了過來。
來人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拎着他的衣領,東順在他巨大的沖力下連連後退,緊接着雙腳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