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冰冷,不夾雜一絲憐憫,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可不會将這句話記錯。
發軟的右腿輕微顫抖着,我咬緊牙,心裡深知,那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我掃了一眼橫七豎八的屍體,雨水暫時還無法沖開這一大灘血水,我頗為無奈,隻能望向少女,少女朝我展顔一笑。
我看見她的笑顔,倒是松了口氣,轉過身正欲還笑,一道極小的銀色光芒閃入我的視線,我迅速确定目标,是一隻冷箭,而且還正對少女。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毫不猶豫地朝少女沖過去,擋住她的身形,來不及提槍,冷箭已經射入右肩,我悶哼一聲,然後鎖定目标。
他的腳下也有不少鮮血,還沒死透?
我提着力氣對少女說:“你往人族最裡處跑,你這麼有名,應該還是有不少人願意收留你的吧。”
“那你呢?”少女急切地問。
“我?我要讓他生不如死……走!”最後一個“走”字,我幾乎是呐喊着吼出。
“我不能走……啊!”
我随着少女驚呼的方向看去,又有十多個人走出來,他們手上都有着不少的冷箭。
“還真是池淺王八多啊……”我冷笑,為首的那個正是先前放冷箭的人,他正被旁邊的人攙扶着。
我自知天命如此,摘下令牌交給少女,笑着對她說:“任務要失敗啦,如果可以的話,看在我這麼一張帥臉的份上,讓你的人将令牌送回狼族吧。”
我提槍,轉過身去,身形不穩,隻能以菱槍撐住。
我感受了身體狀況,果斷飛身上前,擒賊先擒王!
我再次找上先前的人,一□□出,令我奇怪的是他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不好!
我回頭看少女,她的背後正有人悄悄瞄準,準備着一擊必殺。
我心一急,拔出背後的冷箭朝他面門射去,又踩着旁邊攙住他的人的胳膊急速飛回,我伸出手與少女相握,帶着她來了個優美的旋轉。
我落地,菱槍化回寶石,我再無力擋下那隻冷箭。
我看向少女,仔細看來,其實她生的挺好看,比狼族中某些女子還要再俏上幾分。
時間不容我再想,我輕輕說了句:“冒犯了。”
少女被我擁入懷中,她倒是沒有掙紮,也許是因為那支再次射入身體的冷箭吧。
天真的有絕人之路啊——
我還沒有徹底恢複狼身,還未飲盡辰謙,還未再次回族……
“我夜家人,你們也敢動?”我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外界的一切與我再沒有關系,我意識模糊,剛才……好像說的是“夜”……
少女搖了搖我,見我毫無反應,她探手試了脈膊,手顫抖得厲害,以至于差點沒探出。
我的脈膊微弱,很慢,似乎下一秒便會停止;我的嘴角不再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意,隻有蒼白的嘴唇。
少女望向令牌,那個金色的“柒”在雨夜下不再耀眼。
她将寶石挂回令牌下,輕輕晃動着,寶石碰撞着,發出悲鳴。
“喂,你快起來,信不信我用閃電劈你,我才不管什麼安全電壓,你再不起來,再不起來的話……”
她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望了望那些人逐漸包圍成一圈,繼續說:“那我就殺了他們給你賠葬!”
少女目光一凝,銀色冷光奪目而出,直接碎掉了一人的靈魂。
少女看着他七竅出血,慢慢站了起來,右足一跺,閃電便朝着周圍放射出去,令人牙酸害怕的噼啪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有幾個人生了害怕逃跑的心思,少女右手一揮,帶着毒刺的荊棘刺穿了他們的胸膛,又被藤蔓絞在一起,雷電之力順着藤蔓攀附而上,将他們劈成發焦的碎塊。
她切換屬性,火焰熊熊而起,将藤蔓連帶着那些碎塊燒成灰燼。
雨水大片大片地蒸發,少女的身子在水霧中微微顫抖着:如果不是她畏雨,那他也不一定生命垂危,她恨,恨自己沒早出全力,哪怕身份暴露,那也不會再關他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