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連忙叮囑奇伊:“别沖它扮鬼臉,總之别惹它。”
車子和小黑熊擦肩而過,熊則目不轉睛地盯着車子,伊曼甚至對上了它的眼珠子。
大家都屏息凝氣,沒有出大聲。
萬一把母熊引過來,那一巴掌拍過來可不是玩的。
一直等到車子開遠了,奇伊才問:“這是真動物,還是假動物?”
伊曼看他一眼。
奇伊忙道:“我的意思是,它們上線前就是動物嗎?”
“我猜是,”周夏接口道:“人腦的神經細胞總數是860億,沒有非洲象總數多,但人腦的高級功能主要還是和前腦中的神經元數量有關,這點非洲象、藍鲸都比不過我們。”
所以普通動物若想以人類的形态生存在線上,會特别耗費内存和算力。”
奇伊恍然大悟:“怪不得神話裡的動物要修煉千年才能成人,很有道理。”
能力不夠硬上人形,戰鬥力減弱不說,腦力也匮乏,那不是成了二傻子?
周夏笑笑:“非要從玄幻的角度來解釋,也說得通。”
伊曼來了句:“傲慢的人類沙文主義。”
濃霧漸漸散去,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四周風景看上去順眼多了,可見這片土地還是有人眷顧的。
伊曼提議出來放放風,周夏讓他們在附近逛逛,别跑遠。
奇伊在草地上滑行不舒服,勉強跑了幾步,發現樹上挂着隻毛茸茸的考拉。
它眼睛又圓又萌,看上去可愛之極。
奇伊見四下沒人留意,伸手使勁捏了捏它的大圓臉。
毛茸茸的手感真好,關鍵是那考拉沒啥反應,看來痛覺阈值還挺高。
奇伊又把手伸了出來——伊曼喝道:“你幹嘛?”
機器人的手停在半空中,隻聽那考拉“嗷”了一嗓子。
反射弧實在也夠長的。
見伊曼瞪了自己一眼,奇伊搶白道:“我根本沒碰到它!”
周夏在駕駛位看到這麼一幕,沖機器人說:“咱們初來乍到,根本不清楚這裡的環境,手可不能那麼欠啊。”
話音剛落,“得得得”的腳步聲從對面的灌木叢背後傳來。
一隻1.5米左右的大鳥正在朝這裡狂奔,看上去氣勢洶洶。
奇伊呆呆地問:“它怎麼這麼生氣?”
伊曼道:“說不定你捏了人家的契兄弟!來者不善,快上車!”
奇伊一邊滑動一邊喊:“啊,我認識,那是世界第一惡禽,大名鼎鼎的開膛手,鶴鴕!”
三個人剛鑽進車裡,那鶴鴕已經趕了上來。
這家夥比鴕鳥還高,藍色腦袋紅脖子,鳴聲粗如悶雷,性子也很兇猛,照着靈車就一陣猛踹。
車子啟動時,發動機的轟鳴一點也吓唬不了它。
他們的車子前面跑,那家夥後面一直追。
好幾次都攆上了,幾乎和他們并列齊步,棕黃色的圓眼珠子瞪着車裡的奇伊。
伊曼歎道:“翼龍果然沒有滅絕,隻是進化成了新形象。”
周夏則有點擔心它的尖嘴巴會把玻璃窗啄出來一個大坑。
他問奇伊:“這大塊頭能飛嗎?”奇伊道:“飛不了。”
那就好,它不會飛,我們飛!
靈車很快就飛了起來,雖然第一次飛行高度不夠,把那大鳥撇在後面已經綽綽有餘了。
鶴鴕氣得在下面罵罵咧咧,追了好一陣子才放棄。
伊曼長籲一口氣說:“好像來到了荒野動物園。”
按照他們指定的計劃,現在應該去找荒漠。
伊曼判斷那個荒漠應該有700平方公裡,很容易就能發現。
誰知他們一路飛,隻看到遍山漫野的花和草,根本沒有荒漠的影子。
奇伊說:“我憑着在荒野上縱橫多年的經驗告訴你們,有些大陸因旱季和雨季的變化,每隔若幹年,都會在荒漠和草原之間輪番變化,僅有邊緣才會保留一些原有的環境。”
那就隻能先找個地方落腳,休息一陣再說。
接下來好幾天,他們一直按照伊曼的判斷,朝西飛行。
空中溜達很有趣兒,特别是黎明或者黃昏時,能看到好多成群結隊的鴕鳥。
周夏通常會低空飛過去,那些大鳥一旦發現不明飛行物,立即像炸裂開一樣四散逃跑。
雖然他不打算去追任何一隻,可是看見它們互相撞得東倒西歪,三個人還是會笑得樂不可支。
草原上的獅子又是一種風格,特别是領頭獅,每當靈車飛過時,哪裡有小樹林,領頭獅就會很敏捷地帶團朝裡鑽。
這天奇伊輪值時,他看上了一群鳥,開始在後面狂追,幾乎貼在它們隊列中的最後一隻的後面。
突然間,這群鳥“嘩”地來了個大回旋,幾乎所有的鳥都朝靈車湧了過來。
周夏那時正在打盹兒,被驚醒後吓了一跳,怕它們撞上車子的螺旋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