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侍者已經死了。
死人,不會為自己辯解。
宋命默默地聽着這些話,一言不發,似乎在看戲,眸底又似乎在想着什麼。
趙渠忍無可忍道:“你說是他先動手,可是他已經死了,你要怎麼證明不是你想要殺了他!?”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王小澤徑直站起身來,他哭得很可憐,“你相信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是他先動的手……對不起……”
“虧我們相信你,才來夢魇中想要救你,你卻在害我們!”趙渠怒斥道。
趙渠還想說點什麼,宋命就一把拉住了激動的趙渠。
“老闆你……?”趙渠不明所以道。
宋命沉聲道:“算了趙渠,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想活命而已。”
王小澤哭喪着的一張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他不敢相信精明無比的宋命居然會幫着他說話。
趙渠也哽咽一下,“老闆你幹嘛幫他說話,他明明就是故意殺來了使者,要是侍者真的會反抗,他們早就躲起來怎麼會被遊戲者殺了,侍者殺人我絕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行了,我們要相信委托人,你忘了嗎?”宋命的聲音又平靜了一層。
趙渠完全弄不明白宋命是怎麼了,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屍體的那一瞬間宋命的表情也極其難看來着。
趙渠隻得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小澤,收回來剛才憤怒的情緒,他咬着牙,道:“好,我知道了……”
“走吧既然這裡死了人那就沒法住了,我們換一個房間。”宋命道。
三個人剛出門,正看見顧封跑上來。
顧封一身狼狽,臉上全是擦傷跟血迹,他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身後也跟着老腰,老腰嘴角挂着彩,他攙扶着閉着眼一臉痛苦的濤子,已經邊哭邊跑的阿凡,幾個人一起上了樓。
顧封在這一層看見人很是欣喜,他看見宋命,道:“老宋你們怎麼在這裡?!”
“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趙渠急問。
顧封很想在這裡解釋,客廳心有餘悸的掃一眼樓下,道:“别說了,我們先換個房間說活!”
一行人立馬走向了走廊中最裡面的那間房間,關上門。
顧封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吐了一口血沫子,艱難的說:“老宋你是不知道那群遊戲者有多瘋癫,他們找不到警察,也吃不動到食物開始在别墅内亂打亂砸,而且還将所有死去的人的屍體都集中了起來,小夢一下去被這群王八蛋給攔住了,我們下去解圍,兩活人打了起來。”
聽到這裡,趙渠才突然發覺少了誰。
阿凡捂着紅腫不堪的臉,哭了起來。
“小夢……小夢她……”
小夢不在這裡。
老腰看了眼躺在地上,腹部上包裹着碎布止血,暈了過去的濤子,罵了一句髒話,道:“可惜小夢折了,濤子也受傷了,那群王八蛋也死了兩個人,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明天就可以複活,我們呢!死了就是死了!”
顧封聽着,道:“行了,現在發脾氣有什麼用,還是先活着出去再發氣兒吧。”
阿凡還在哭:“小夢……”
王小澤去安慰了阿凡,阿凡似乎很累了,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期間大家誰都沒說話,粗重的喘氣聲回蕩在房間裡,逼仄,昏暗中,所有人的臉都晦暗難辨。
趙渠沉下心還是去點了一隻蠟燭,屋内漸漸燃燒起來一絲光亮,才緩和了一些氣氛。
顧封撓撓頭,故作輕松道:“真沒想到啊,這次這麼兇險,”他的眼睛有些充血了,看起來紅得可怕,他望向宋命,語氣有的些壓抑,
“老宋,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這種夢魇,真的,這種絕望的感覺,我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要不是為了錢,老子至于麼……”
顧封摸了摸臉,轉而低頭狠狠擰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擦眼淚。
“所以呢,你有興趣退出夢魇?”宋命毫無同情道。
他的聲音乃至整兒個人的表情都平靜無比,好像即使刀子橫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能面不改色。
該說不說,宋命的确比一般人心裡強大,鎮定太多。
這種情況下,連顧封這種純樂天派的都被逼着說出喪氣話來,宋命依舊一如既往。
顧封沒好氣,似乎真的讓宋命給氣哭了,“不是老宋,都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
宋命道:“安慰了,就不會死了嗎?”
顧封不說話了,他怕再和宋命說話容易給氣死。
趙渠盯着蠟燭許久,他想了想,說:“遊戲者儲存的屍體大概可以吃好幾天,這幾天我們抓緊躲起來吧。”
縮在角落裡的王小澤開口:“……那屍體吃完,之後呢?”
趙渠扭頭看向縮在黑暗中的王小澤,這個人渾身一絲光亮也沒有照亮,昏暗中的輪廓一面黑,一面暗。
“不知道。”趙渠說。
“幾天之後,不光是遊戲者的進攻,我們呢?”老腰疲憊的說,“我們也得吃喝拉撒吧,可是已經沒有食物了,那我們吃什麼,就算我們東躲西藏能躲開遊戲者,可是我們也得吃東西吧,要是沒有東西吃,不出三天我們就得餓的渾身沒力氣,”
“沒有力氣,我們連跑都不行,怎麼躲開遊戲者?”
老腰的話不無道理,說完大家對視一眼,最後目光紛紛落在宋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