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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章: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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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高傲中帶有鄙夷目光,仿佛看蝼蟻的輕蔑姿态令唐旌怒火滔天,再顧不上其他,撲到蘇離面前,卻被衙役一腳踹開。

“放肆!”衙役喝斥一聲,唐旌疼得蜷縮顫抖,仍舊瞪圓雙目。蘇離坐在圈椅上,淡淡瞥了他眼,聲音冷而銳的宣判他之結局,而後連俯瞰,都不願俯瞰唐旌一眼,任由衙役将其壓下。

注視唐旌被衙役強行堵嘴畫押,拖離公堂,晚檸放下手中筆,隻覺背脊沁出冷汗。竟生出幾分毛骨悚然之感,不同于先前所見,唐旌心思太過龌龊,比之那些惡貫滿盈的匪類,唐旌更顯陰狠歹毒,忘恩負義,叫晚檸不寒而栗。

許是匪徒再如何殺人如麻,離她生活終究太遠,而唐旌這般人物則近在咫尺,觸目驚心。

晚檸心神不甯模樣被言汐瞧在眼中,扶住她肩,關切安慰。正整理卷宗的晚檸不住按壓胸口,那裡跳得厲害,她竟怕了。

整理心緒,晚檸面上雲淡風輕,不願多談,言汐就不再提起,換了旁的話題,小心逗晚檸高興。晚檸感動于言汐用心,欲言又止想說不必如此。

并非強撐,若是前幾年來,她想是會魇着,擔憂兄長父親交到如此忘恩負義中山狼,遭遇不測。然先經曆如此多事,她倒是坦蕩了,想來不論以後發生何等事,她都能泰然處之。

隻是言汐這般用心,晚檸不忍辜負美意,即是散盡煩意,面上笑容淺淺。然晚檸調好心情,可言汐接連幾日心神不屬,頻繁走神。問起又道無事,晚檸不免納悶,幸她觀察敏銳,窺出幾分端倪。

“長離,長離!”盈钰推門而入,臉頰泛紅,打破沉寂。她換回女子裝扮,穿着一色火紅裙衫,并無珠飾,如男子般高高束發,雖略有不倫不類,可也在豔麗眉眼間增添了英氣勃發之姿。

她長得極好,性情又與時孟極像,頗為爽朗豪邁。但兩人站于一塊兒,倒略有不同,時孟明豔大方,五官精緻鮮妍,深邃立體。加之國公女身份給予氣場,非尋常人能比拟。

而盈钰乃為英豔,濃眉豐唇,下颌明顯,頗具英氣,兼具男子之俊,女子之秀,随性潇灑間有些許妩媚風流,眼角眉梢皆是風情,使其氣度獨特。

這些日頭下來,不論晚檸或是時孟都喜與盈钰相處,言汐雖不好動,瞧着冷清,也是平和溫婉的,四個姑娘倒是玩鬧成一團。可有時,言汐定定凝着盈钰,眼中是難以言喻的愁緒豔羨。

譬如現在。

盈钰眼眸晶亮望着蘇離,神采飛揚,“長離,我在東市處,尋着了家鋪面,裡頭的扶芳飲味道很好,不知掌櫃的加了何物,絲毫不苦澀……我買了好些,都來嘗嘗。”

說罷,将湯飲分于衆人——盈钰不缺錢财,最喜嘗試新物品,遇着好的常會帶來,給與她們嘗嘗,晚檸早已習慣。輕嘗扶芳飲,味道果然不錯,眼眸轉動間,清楚瞧見言汐看着前頭,眉間挂着抹怅然若失。

前處,正批閱案宗的蘇離微微挑眉,對湯飲沒甚興趣。盈钰見狀,拉了蘇離胳膊,催促道,“嘗嘗,這是我特地帶回的,你若一口不嘗,豈是不給我顔面。”

蘇離與盈钰是多年好友,深知其性,知不從她所願,她定會不依不饒,依言淺嘗辄止,道了句,“尚可。”繼續處理公務。

将此收入眼底,晚檸心念一動,腦中浮現一不敢置信想法。再見言汐苦笑愈深,露出往日從未見過愁态,心下一沉,恐真如她所想了。

有了這念想,晚檸尋了個隻她兩人時候,眉目嚴肅瞧着言汐,道,“寒,你近些日子到底怎了,若身子不适,還需早說才是,莫要晦疾避醫。若是其他,可否與我說道一二……”

言汐垂下眼睑,掩去黯然情緒,勉強勾唇笑道,“我無妨,隻最近有些乏累,故瞧着精神不濟。”

晚檸蹙眉,見她今日疲憊模樣,不悅道,“莫要騙我,你有心事……我也猜到些許,你不願言,就且聽我說來,因蘇府尹吧,想來也有盈钰緣由。”

話語是隐晦,然言汐本是心懷執念,如何聽不出。她擡頭,神色複雜,半晌後低啞道,“你既然已知,我便說句掏心窩子話,以後就當做瞧不見,不過兩三年光景,怕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什麼?”晚檸怔愣,心尖蓦地揪緊,“你……”

言汐扯了扯嘴角,笑意寡淡,“可想聽聽一切始末?你需應我,接下話語不過幻夢一場,聽過便忘,水衡,你可答應?”

晚檸心亂如麻,自然應允,“你講,我聽。”

細細想來,那事已過一十一載,尤記那年暮春,牡丹初綻,芳菲似火,灼灼嬌蕊盛放,暖陽傾瀉而下。言汐出生即患心疾,鮮少出門,偏年幼好動,厭煩了無論何處皆小心翼翼、大驚小怪模樣。

任性下,一人到花園賞景,不許他人跟随。滿園奇花異草,姹紫嫣紅,開得絢爛奪目,映着她臉龐粉嫩白皙,更顯嬌憨天真。言汐俯身,摘取一朵牡丹握手,牡丹香甜沁鼻,惹人迷醉,心下歡喜難以言喻。

然她身體羸弱,行至湖邊,暫于亭中休息,忽聞水響,回首一瞧,竟有一條魚躍出湖水。欲前往看仔細些,不曾想失了腳掉下去。

湖中冰涼,水聲嘩啦,幾乎要淹死其中,好容易救了上來,又犯心疾。救她的少年郎趕忙施針,穩住她心神,又匆匆懷抱她奔向殿内,請太醫診治。

言汐原就體虛,此番落水,生生昏睡三日,醒來榻前是眼眶泛紅的兄長,是焦急惱怒的阿爹。她心中愧疚,記不得其他,獨努力安慰阿爹兄長,不論麟嘉帝如何震怒都全盤接下,卻難減麟嘉帝怒火,直命言汐在榻上修養月餘,不得下榻。

哪怕病好,仍隻待在殿内,言汐知是自己不對,從此改了性子,安靜平和,安穩做個易碎珍寶,再不争吵要去頑——她不願叫親人擔憂,換了模樣,唯願他們可放心一二。

日子漸漸過,宮中都道言汐沉穩許多,有了公主氣度。言汐聽聞,不過一笑,若可以她何嘗不想任性些。但阿爹已足夠勞累,還是莫要去惹他煩憂。

實是按耐不住,就帶了人,随意在附近逛逛。或說這般機會都極少,年歲漸長而心疾愈重,加之落水一事到底傷了根本,僅癡長一歲,便叫言汐身子難以負荷,病了數場,再至暮春,也苦悶呆在屋内。

奶娘實怕她悶出愁緒來,便扶她到外頭走走,溫暖春光令她心緒好了些。然而身子不适,她隻得閑逛片刻後,安靜坐在石凳上,看奶娘為她取水,女婢為她遮陽。遠方雲卷雲舒、花開花落,面上不喜不悲,偶爾歎息,仿佛一縷青煙飄渺。

不知過了多久,言汐原要說回去,側頭間卻瞧見一少年郎路過,無端的想起去歲之事,“絲竹……”

下意識喚了聲,對上女婢疑惑眼神,她略有窘迫,見清風吹拂,吹得一朵丁香飄落,抿唇淺笑道,“絲竹,我瞧這丁香開得甚好,叫前頭那人,幫忙折枝來。”

女婢雖不解,也照做而去,言汐坐于石凳旁,靜望風姿翩跹少年郎,腦中胡亂回憶當初,救自個兒的那個少年郎,面容倒是記不清,唯獨記得那人有雙清魅鳳目,漆黑幽暗瞳仁蘊含細碎星光,熠熠生輝。

她本想見人,然麟嘉帝不應,這叫言汐疑惑,縱被禁了足,她仍是這宮中唯一嫡公主,想見何人,理所當然能見到,為何此次,阿爹如此反對。然日頭久了,身子時好時壞,言汐便也忘了。

“殿下。”正思量間,那少年踏着驕陽而來,光輝輕撒墨色衣袍,映着那卓絕姿容,少年郎步伐穩健,步步生蓮,緩慢走至她面前,遞上一支丁香。他眉眼冰涼,唇畔弧度恰到好處,禮儀完備的朝她作揖問好,“臣見過殿下,殿下萬福安康。”

言汐愣愣看着少年郎,一瞬恍惚,他眉目剛毅,并非尋常所見世家郎君清貴,卻奇異叫她喜歡,微顫着指尖碰觸少年袖口,“你叫什麼?”

“臣,蘇離。”少年朗聲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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