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生後,驚蟄住進了月子中心,這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婆婆不喜歡女孩,說不定會虐待她和女兒。母親不喜歡自己,就算來照顧自己也會很不情願,很有可能借機折磨自己,向自己倒情緒垃圾,然後讓自己感謝她的生育之恩……
至于老公?驚蟄當時選擇的時候就看中了财産,那些錢将來都是她女兒的。
男的肯定是靠不住的,可她不能離昏,若是離昏了,别人會以為這是因為她生了女兒,她要告訴别人,隻生女兒是沒有錯的。
女兒三歲時,驚蟄拿出收集到的老公貪污的證據要挾他絕育,“我不管你和誰睡覺,你絕不能在外邊有其它孩子。哎,要是你的鐵飯碗保不住,你還能去做什麼呢?”
盡管對方恨驚蟄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冒險,驚蟄如願了。
這個男人的家世雖然比驚蟄好,在社會上卻也隻能算得上普通。
婆婆不知道自己的男兒早就絕育了,時不時忽悠大淩讓她要個弟弟。
驚蟄不關心這個,她知道隻要自己的實力能壓住男人,她就能控制這個家庭,她的女兒就能理所應當地收割這個家裡的所有财産。
因此在大淩上中學後,她決定外派出國。
可她沒想到,自己選的男人居然是個禽獸!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想放過,真是該死。
驚蟄這個月工作很忙,沒注意家裡的監控,昨天大淩給她打電話後她先是訂了機票,随後查看了家裡的監控,那個監控她隻告訴過大淩,并沒有其它人知道。毫無意外,監控拍到了一些東西。
車停在路口,驚蟄走在陌生又熟悉的小道上,這是她小時候經常走的路。
回到自己母親的家,驚蟄停在門口敲門。她沒有家裡的鑰匙,這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畢竟她不是獨生女,她家裡還有一個弟弟。
進屋後,驚蟄對着母親哭訴,說自己要離昏。
母親和弟弟極力勸阻她。
驚蟄從包裡掏出一個本子,“這個是房産證,離昏後這套房子就是我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回來和你們搶地方。”
一拿出房産證,大家的心思都活絡了。
“驚蟄啊,你一個女人要房子做什麼?不如給你弟,你弟的孩子就要上初中了,有城市戶口方便他們上學。”驚蟄的母親滿臉慈愛地說。
“借名額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白借我的。”驚蟄耷拉下嘴角,很不滿意母親的說辭。
“肯定會給你些錢的。”母親忽悠着。
“等我離昏後,我常年在外邊工作,這個房子我也住不了幾天,你們要是想住啊,也可以租給你們。”驚蟄為大家考慮着,“你們去這個房子裡看過,居住環境是很好的。”
“談錢多見外啊,你們是親姐弟。”母親拉起驚蟄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将來我們死了,你們就是世界上最親的人啦。”
“親姐弟就要被占便宜嗎?”驚蟄抽回手,她看起來很生氣。
“這怎麼能是占便宜呢?多少姐姐給弟弟買房買車,這叫友愛!”母親給驚蟄洗腦,“你和弟弟才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相親相愛。”
“一家人?把我趕出去的家人?我說離昏卻害怕我回來住的家人?”驚蟄冷笑,“媽,我都多大了,你還想給我洗腦?省省吧。我小的時候你也沒對我多好,别說什麼激素控制母愛,怎麼你的激素是靠着錢激活的?”
“這房子,送給他是不可能的,但我不介意便宜賣給他。”
“多少?”弟弟問。
“半價。”驚蟄搶在母親說話前說,“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要不是親姐弟,這個價格你是絕對拿不到這麼好的房子。”
母親還想搞價。
“行,等房子過戶,我們就把錢給你。”弟弟說。
母親拍打弟弟,她覺得他說早了。
“現在給我,我要離昏就得打官司,大淩的撫養權我不會讓出去的,我現在需要錢。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說話一個唾沫是一個釘,我也沒必要騙你們什麼。”驚蟄說得坦蕩。
母親不願意,“萬一你拿了錢,不給房子怎麼辦?”
“呵,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回來處理事情,等我走了大淩還要拜托你們照顧呢,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房子而和你們扯皮?”驚蟄沒什麼耐心了,“我現在需要錢,所以先來問你們,既然你們很糾結,那就算了,半價的房子隻要挂出去,很快就有人買。”
她說完就往門口走,這毫不拖泥帶水的行為給了别人信心,“行,給你就先給你,不過你得給我們寫個字據。”
“媽,你剛還說是一家人呢,一家人還用寫字據?”驚蟄諷刺道。
“一碼歸一碼。”母親拿出本子讓驚蟄寫,等她按了手印才讓男兒湊錢轉給她,“什麼時候我們能住進去?”
“一個月後,我拿了離昏證你們再進去,不然豈不是打草驚蛇了?”驚蟄拿到錢便要離開,“最近你們也别去看房子,讓人抓到了把柄就不好了。房産證原件你們先拿着,這樣也安心。”
“行,我們心裡有數。”母親送她出門。
驚蟄出門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她,想說什麼卻也沒說出口。
驚蟄打車回到自己家,她站在落地窗前等待夜幕降臨,門開了,他回來了。
甘婧在明亮的屋子裡吃自己做的晚飯,她猛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兒,驚蟄說的“我們”是誰啊?她難道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嗎?還是說她要帶走大淩?而且甘婧也沒想明白驚蟄請假為什麼隻請兩天呢?難道國外工作請假也很難嗎?
她下意識拿起手機查詢航班,發現今晚的飛機有直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