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看來是我太小瞧你了。”甘婧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沒想到你深藏不漏啊！”

“诶呀，當領導嘛，總要有點馭人之術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虹越拉住甘婧的手搖晃，“下次請假還可以找我，别太頻繁就好，細水長流嘛。要是經常請假，被老闆發現了這個福利就沒了。”

“你還是太年輕，虹越可是深谙職場之道。”大欣說。

甘婧猛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事，她忘記通過宇珊的好友申請了。

當時她準備通過，剛好走到了停車的地方，一分心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她打開申請界面，宇珊的好友申請已經過期了。

“噢～”甘婧撓頭，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可怎麼辦呢？又沒有加其它的聯系方式。

對了！

她回憶着宇珊給她看的視頻，從視頻裡宇珊穿的衣服上的校徽找到宇珊的學校，又去學校論壇發信息找人，很快就找到了宇珊。

宇珊，“我等了你好久，我反複回想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拒絕了還是同意了，我甚至懷疑我的記憶有問題。”

“……最近事太多了。”甘婧發了個炫酷的表情。

“原諒你了。”宇珊回，“輔導員找我有事，下次聊。”

甘婧松了一口氣，她對大欣說，“網絡時代找人方便，但有利也有弊。”

“是的，我有個同學學的就是信息安全，比其它職業掙錢。”大欣說，“不過現在大家都在網上‘裸·奔’，很快就習慣了。”

“那是習慣？那是沒辦法。”虹越不吐不快，“昨天晚上我下樓去零食店裡買點吃的，我正專心緻志地從貨架上選購呢，一回頭你猜怎麼着？嘿，我進了零食店的直播間！”

“哈哈哈！”

“我放下東西扭頭就出去了，這什麼破店啊？拿顧客當背景！”虹越皺鼻子，“真是夠了。”

“現在都知道直播掙錢，好多人這麼做呢！”曉平說，“我有個同學是銷售，她老闆讓員工出鏡攬客戶，她直接拒絕，老闆氣得大發雷霆，把她開除了。我同學又和老闆打官司，可麻煩了。現在的很多老闆不把員工當人！哎～”

“可不是，很多男老闆壓根就不懂勞動法，花點小錢就以為自己回到封建王朝了！”大欣冷哼。

“不說了，午飯時間到了，吃飯！”

“啊？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這一上午什麼也沒做呢！”

甘婧一個人來到樓梯間拐角處吃飯，“還是一個人待着輕松。”

這輕松還沒過兩分鐘便被打破了。

樓下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女人在打電話，“爸，我真沒錢啊，你知道我剛生了孩子，哪裡都需要花錢，我每天晚上為了掙錢發愁，整宿整宿睡不着覺，我頭發大把大把地往下掉！你就當心疼我好不好？我過年給你們紅包好不好，别逼我了。”

電話那頭傳來男聲，“我什麼時候逼你了？我是教你做人。你看家門口那個小花，人家咋就有錢給家裡買空調、買洗衣機、買各種東西？你作為女兒，你沒錢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重要的是心意，不是錢！你生了孩子，哪個女人不生孩子？誰像你這樣拿孩子說事？真是矯情！”

甘婧差點笑出聲，她捂住嘴心想，這不就是要女兒去借錢、去貸款給他們錢的意思嗎？還錢不重要，沒錢哪符合他們的心意？呵呵。

“我要是有錢，我肯定會給你們的，可我真的沒錢啊！現在養孩子和以前不一樣，不是生下來随便糊弄的，我賺的錢隻夠養孩子，我自己很久不買衣服了，我真的沒錢。”

“我讓你付出一點，你就叨叨叨一堆，過去的事不要反反複複提，你這樣有意思嗎！你現在是想說我們以前苛待你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爸，該給的我都會給，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給？你們以前心疼我哥，現在要錢也是隻跟我要。即便這樣我也沒說什麼吧？我心疼你們，可你們并沒有心疼我，……”

“你就是不想給！”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大了，“你說說說說那麼多，你就就就就是不想給。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既然你這樣，行，那那那你就就就别認我們了，你以後也别喊我爸了，也别喊你媽了，我們不配當你的媽爸。啊，你媽為了你操勞這麼多年，她現在身體是一天不比一天了，從小到大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啊？要要要你點錢比登天還難，你說說說這麼多有意思嗎？啊你，你你你看看周圍誰和你一樣！啊？别說了别說了，别說了，是我們教導無方……”

“我沒錢啊！我真沒錢！”女人從一開始壓低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聲，她不怕被别人聽到了，“你為什麼非要現在找我要錢？明明你們兩個都有退休金，明明你們不缺錢，你為什麼這麼着急啊！”

當然是為了早點給你養成習慣喽，甘婧伸直腿左右晃腳，晚要一個月錢就少幾千，這哪裡忍得住啊？夜長夢多，隻能趕緊逼着女兒拿錢喽。不然女兒的孩子越大花銷越大，不早點給女兒養成習慣，以後更要不出來錢了。人的關系啊，都是算計。

話術來來回回就那幾句，你媽以前為了你多勞累、你爸為了你去掙錢了、裝可憐、把女兒開除X家人……就這麼幾套能忽悠好幾代人，真是草台班子大賞會。

樓下的電話不知什麼時候結束了，那個女人的哭聲環繞在樓梯間，與樓梯一起螺旋式上升。

不久後，她離開了樓梯間。

甘婧吃着午飯在腦子裡提取女人的信息。

“恩惠，你的眼睛紅紅的。”曉平問，“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