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惠用手擋住眼睛,“可能,是剛剛洗臉把水弄進眼睛裡了吧,我沒事。”
“哦。”曉平從恩惠身旁走過,“沒事就好,我以為你哭了呢。”
“……沒,有什麼好哭的。”恩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休息,“我睡了。”
“嗯,睡一覺起來你的眼睛就好了。”
下午工作時,曉平在網上看到了很多不給家裡交家用的帖子,“現在的人很不孝順啊,給家長一點錢怎麼了?他們以前那麼辛苦,老了就該享福啊。”
恩惠側頭聽,她好奇别人的想法,但曉平說話後單位沉默了三分鐘沒人說話。
果然大家都贊同曉平,恩惠心裡有些别扭。
“家長辛苦,那他們的孩子會不辛苦?”甘婧嘲諷到,“好似家長風吹日曬,孩子揮土如金一般,窮人生的孩子要錢沒錢,要關心沒關心,小時候是出氣筒,長大了是提款機。呵,要我說家長才是最占便宜的,隻會從孩子身上索取。”
恩惠心裡默默點頭。
“難道你小時候不是家長照顧你的嗎?你是喝西北風長大的?”
“你小時候整天讓家長服侍你吃飯穿衣了?你在家一點活兒沒幹?”甘婧“呵”道,“家長的付出你銘記于心,你的付出你怎麼忘記了?你在單位幹活也隻記得老闆發的工資,忘記自己是付出了勞動才拿到工資的?”
曉平恨自己每次都說不過甘婧,“我不和你說了。”
“你這樣挺好的,沒理不會胡攪蠻纏。”甘婧說。
“……”我謝謝你啊,曉平默默翻白眼。
恩惠聽了甘婧的話,心裡有些觸動。對啊,以前在家裡什麼活兒都是她做,哥哥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也不做的人,可母父不僅不說哥哥,等哥哥長大了還給他買房買車,卻向自己要錢。
憑什麼到了現在,自己還為沒給母父錢而難過?母父為什麼沒有為自己的偏心而難過?
下班回到家門口,恩惠從口袋裡掏鑰匙時發現了一張紙條,“這是我什麼時候放的?”
她疑惑地打開紙條,上邊卻不是自己的字迹。恩惠閱讀上面的内容,“這,這也太……”
恩惠思來想去,她覺得可以一試。于是她轉頭去了自己媽爸家裡。
進屋後,老兩口故意冷臉對着恩惠,“喲,你還知道來一趟啊,我以為你……”
恩惠腦子裡想着紙條上寫的東西,完全沒聽老男在說什麼,隻見他的嘴張張合合,恩惠心裡越發躁動,她猛然沖過去,拽住老男的衣領将他摔倒在地,還沒等老男反應過來,恩惠便讓他體會到了拳打腳踢的感覺。
“啊!逆子,你在做什麼?”老男擡起頭罵恩惠。
恩惠一腳把他的頭踢回去,“你不是要心意嗎?我現在在給你呢!”
恩惠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砸在老男頭上,老母在身旁大叫,“啊,這是怎麼了?恩惠,快住手啊,那是你爸!”
“我呸!那是你爸!”恩惠拖着老男來到陽台,把他的頭壓在欄杆上,“不是要教我做人嗎?啊,我這樣做人行不行,你說啊!”
老男雙手抓住欄杆,用力掙紮,臉上帶着恐懼,“你放手,我是你爸,你敢殺了我,你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恩惠拍了兩下老男的頭,又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按壓在陽台上的花草裡,她提起老男的頭,老男臉上全是泥水和爛葉,恩惠表情猙獰地喊,“說話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嗎?說啊。”
老男眼神空洞,他被吓破了膽,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老男尿褲子了。
“啊——恩惠,你看你哥回來怎麼收拾你!”虛弱的老母提起男兒又精神充沛起來,“你等着,你哥馬上就回來,你等着!”
“喲,你看我這記性,忘記教訓你了!”恩惠話音剛落,便跑過去給老母也來了同樣的一套流程。
眼見兩個曾經自以為是高位的人被拉下神壇,恩惠享受他們恐懼的眼神,她心裡不僅沒有以往的害怕,反而很興奮,感覺自己很強大。
她朝兩人吐口水,“你們真以為你們的男兒會來嗎?哈哈,你們甚至沒有我了解他。好吧,那就看看,他會不會來。要是他來的話,我也不會對他客氣的。”
恩惠從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放在身上,等着老母的男兒回來。
老兩口縮在陽台上不敢進來,恩惠坐在沙發上又等了兩個小時,沒人回來,她心情複雜地笑,“啊哈哈,這就是你們費盡心力養出來的男兒,哈哈哈,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鄙夷地對老母說,“你打的電話,也沒什麼威懾力啊。啧啧啧,男包媽在男人心裡,果然是個仆人而不是主子,哈哈哈,真可笑!”
恩惠一路笑着回家,洗衣服時她再次翻開那張紙條,“究竟是誰給我寫的呢?難道是甘婧?可這個字不像她的字,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