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随手把信扔在桌上,轉頭看向沈扶。沈扶把玩着那簪子,問那人道:“你送給你妹妹的是何材質的簪子?”
“是我花了大錢買的金鑲溫玉。”
沈扶輕輕搖了搖頭,拿着那簪子,将簪子底部的金墜子在一旁燭火上燒了片刻,金墜化水,滴落在桌上,竟是黑色的,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若是真金,斷不會這般短的時間就融化,也不會化黑水。”沈扶放下簪子道:“你被騙了。”
“被騙了?”那人霎時松了口氣,臉上表情又哭又笑,口中不停念叨着,“被騙了好,那就是說我妹妹無事,太好了太好了……”
長風從後一腳踹在了那人背上,他怒斥道:“蠢貨,不查清事實,便敢朝着殿下放箭,若傷到殿下,誅你九族都難以解恨!”
那人被踹趴在地上,他爬到蕭禹腳邊,一直磕頭,“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此人約是自進入太平莊子便在馬場做活,算得上老人了,蕭禹瞥了他一眼,“仗責二十,關去地牢。”
長風愣了下,道:“是。”
那人被拖到馬場中間行刑,闆子拍在皮肉上的聲音咚咚作響,在馬場中的下人們吓得頭都不敢擡。蕭禹看了眼遠處,又在衆人臉上掃過,随後他道:“孤許久不來莊子,有人存了異心,縱是有母後遺言保着你們,孤也不得不防再有此事發生。即刻起,便有東宮之人查你們的底細,來曆不明之人領一錠金子,自行出莊離去。”
“謝殿下!”
管家上前道:“是,老奴定會配合東宮諸位,還請殿下息怒。”
蕭禹應了聲,便讓莊子上這些下人退去,馬場一時空曠下來,暖亭周圍都是自己的人後,蕭禹對長風說道:“把人帶上來。”
“是。”
長風下去帶人後,蕭禹起身走到沈扶面前,脫掉她身上原本穿着的大氅,朝一旁的阿蝶伸手要過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沈扶身上,随後他低下頭,吻了吻沈扶的臉側。
“點這許多的火籠,身上還這般涼。”蕭禹擁住沈扶道:“阿扶不如回前院去等我吧。”
沈扶鼻間抵在蕭禹的心口下方,她聞着蕭禹身上熏香的味道,搖了搖頭道:“我并不冷,想在此處陪着殿下,知曉射箭之人到底是誰。”
“嗯。”蕭禹笑了笑,低頭看去。
沈扶本就膚色白皙,俊美的臉埋在黑色大氅中更顯俊俏,她眼睫撲閃,雙目猶如兩汪清泉清澈見底,蕭禹透過沈扶的眼睛看至她心底,猶如被泉中之物拉扯般,他不自覺喚道:“阿扶……”
沈扶紅唇張張合合,應聲道:“嗯。”
“我想吻你。”這話幾乎是從蕭禹嗓中擠出來的,他回過神後再忍不住,低頭咬住了沈扶那雙唇瓣。
微涼與熾熱觸碰,相貼之處的溫度逐漸變勻。四片唇瓣輾轉片刻,溫度愈發升高,沈扶邊張口迎着蕭禹毫無章法的亂啃,邊環住他的脖子,捏着蕭禹的耳垂安撫他。
不知為何,在此事上,蕭禹總是急迫的,沈扶的淡然不會讓他平靜,反而會讓他更加躁動,隻有沈扶的回應激烈時,蕭禹才會如被安撫的獸類般,逐漸慢下來,生出些在最初就該有的旖旎來。
沈扶是被掠奪的,分開時,她氣喘籲籲地靠在蕭禹的肩膀上,蕭禹則環抱勒緊沈扶的腰身,雙手按在沈扶肩膀及腰部,将她狠狠按在懷中。
片刻後,沈扶忽然笑着問道:“殿下為何總是這般用力?”
不知她是在說方才那個吻,還是現下這個懷抱,蕭禹答非所問,語氣似乎有些苦惱,“阿扶,我總想時刻把你抱在身上,讓你離不得我半步。”
沈扶愣了下,直起身笑着拍了拍蕭禹的頭道:“殿下發癡了嗎?”
蕭禹不言,又俯身抱住沈扶,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會這般為一個女子癡迷,欲罷不能。每每靠近沈扶,親密接觸之時,他克制之下翻騰的,是無窮盡洶湧的占有。
“殿下,人帶來了。”長風在暖停外俯身行禮道。
蕭禹不言,沈扶推了推蕭禹,對長風說道:“帶進來。”
“是,大人!”
眼見人要進來了,蕭禹才肯放開沈扶,他偏頭在沈扶臉上吻了吻,又捏了捏她的手後,才牽着她坐在椅子上。蕭禹站在沈扶身前,理了理那大氅,眼見她被從臉到腳包裹住,蕭禹才放心坐下。
“殿下,人贓俱獲,黑面人便是射箭之人。”長風指着跪地之人說完,又指着一旁站着的老者道:“此人乃是幫我們抓住黑面人的人,他……殿下認得。”
出現在刺客身側的人,蕭禹認得?沈扶轉頭看向蕭禹。
蕭禹側臉峰巒起伏,唇角之處雖帶着笑,但眼角之處卻是陰霾籠罩。他看着那老者,涼涼問道:“劉叔,你不好好地管着皇叔的甯靖莊子,去孤的後山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