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尊上香後,輪到沈一諾和傅其琛,之後便是張昌浩。
然而,當檀香味漸漸散開,張昌浩卻覺得有些眩暈,慢了半拍,
沈一諾眼疾手快,立刻退後一步,穩穩地扶住了張昌浩,關切地低語:“小心一些,是不是太累了,多休息。”
張昌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微弱卻帶着幾分歉意:“是啊,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頭好暈,不過沒事,我還能堅持。”
沈一諾聞言,心中不禁有些擔憂,但大典仍在繼續,他隻能輕聲安慰:“再堅持一下,很快就結束了。等會兒向尚尊請安,你若是身體不适,就告個假吧。”
張昌浩艱難地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重新跪回原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沈一諾緩緩退下,卻不慎輕輕撞到了身旁的新程。
原本不重,竟讓新程身體搖搖欲墜,緊接着,一口鮮血猛然間從新程口中噴湧而出,将重陽時節本應絢爛的菊花染上了一絲不應有的血腥。
沈一諾,驚異不已,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新程,卻撐不住新程,一同跌坐在地,沈一諾急切地呼喚着他的名字,然而,新程卻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對沈一諾的呼喚毫無反應。
祭禮被打亂,讓人措手不及,衆人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擔憂,宮人交頭接耳間夾雜着急促的呼吸聲和不安的低語。
張昌浩剛想起身,身體突然間失去了支撐,整個人頹然地向地面倒去。
張昌浩倒地的沉悶聲響,在衆人耳邊回響。讓沈一諾周圍的空氣徹底沉寂,一時之間兩個好友都在他面前倒下,恐懼與無助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快!快看看張貴人怎麼了!”鳳尊焦急的聲音劃破了沉寂。
衆人合力圍上張昌浩,然而,張昌浩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自然沒法向尚尊去請安。隻剩下風風火火的太醫趕來了清逸宮,将清逸宮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清逸宮亂成一團,隻有高逸有條不紊的在指揮着外殿的宮女内侍招呼着太醫。
萬裡黎跟着宗親們在太廟祭祖,一時居然趕不過來,隻能讓白衣前來為張昌浩診治。金玉已經是全然了像是失了魂了,隻知道呆呆的在床邊等着,看着太醫你來我往,希望從太醫口中得一個結果。
而莫白,古柳,他們卻圍着新程哭個不停。
幾個醫士也來看了,但紛紛搖頭。
沈一諾不死心,隻能請鳳尊,鳳尊聞言,略一思索,便微微颔首,呂磬親來為新程把脈,帶着一臉凝重,親自為新程把脈。
指尖剛觸碰到新程的手腕,呂磬的臉色便驟變,這是……
呂磬沒有再多言,連忙打開随身攜帶的針囊,一根根細長的銀針刺入了新程周身的各大要穴。
沈一諾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心中越來越怕,手心裡也幾乎被汗水浸透,手指陷入肉裡,滲出絲絲血迹。
片刻之後,呂磬緩緩收回了手,她的眼神中滿是無奈與哀傷,輕輕搖了搖頭,對沈一諾說道:“文貴賓節哀,新程公子……隻怕已經無力回天了。”
沈一諾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眼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他聲音顫抖地問道:“怎麼會這樣?今天早上新程還好好的?他隻是跟我說,他有點困,怎麼可能就……”
呂磬隻能回話:“微臣已經盡全力了……”
“不 ……”沈一諾不肯相信。
“公子 ……”新程躺在床上,氣息微弱,但眼中卻閃爍着一種莫名的光芒,伸出手來想要夠沈一諾的衣角。
沈一諾輕輕握住新程的手,眼中滿是關切與不舍:“新程,你一定要堅強,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新程笑了:“公子,您又在哄我了。“
沈一諾輕輕握住新程的手,眼中滿是關切與不舍:”對,我在哄你,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但你一定要撐下去。你還記得嗎?你說過,我哄你的話從來都是真的。”
“就像小時候的每一次一樣,隻要把書讀完,就一定會有糕點吃,隻要聽我的話,我們就一定能出去玩。隻要你撐下去,太醫一定會救你。“
新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公子,您真好,那時候,院子裡那麼多孩子,我是最不聰明的一個。可您偏偏選擇了我,留我在身邊,真的很感謝你。”
“我是簽了死契,入沈府的,可是這麼多年來,您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我。我真的,很感激您。在你身邊我感覺我好像有家了。”
沈一諾的眼眶濕潤了:” 你從五歲時,就已經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一直在照顧我,我們怎麼可能不是家人呢?“
”公子小時候,您不愛說話,我又不敢和你說話,後來我才覺得您的心是很苦的……特别是進宮之後,到處都是四方的天,我真的很擔心您,但是幸好,我能看到公子,您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