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度收回了拳腳,仍是嚴肅着一言不發地看着赤紅霄。赤紅霄觀察着李方度,想起了在青刀門能見到的許多跟他同類的弟子,不自覺間對他有幾分贊賞地笑了起來:“沒想到方度兄弟雖然人看着沉悶,但是筋骨和反應都不差,是個習武的好苗子。你這樣的人,多是适合做武林門派裡的弟子和守衛的。”
“多謝陳大哥。”
“哎,張三浩,該你了。”赤紅霄扭頭看着在她身後依舊抱着花名冊不放的張三浩。
“啊?這……陳大哥你昨天都踢了我兩次了,應該知道我的底了吧,我能不能不去啊……”張三浩苦喪着一張臉。
“少廢話,過來!”
張三浩仰頭望天,擺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氣概。他吸了吸鼻子,就仿佛是赤紅霄附近不是戲台而是刑場一樣。
隻沒一會兒,張三浩就在那宛如刑場的戲台中央慘叫了起來。
“哎呦哎呦!陳大哥饒命啊!”張三浩被她擰着胳膊,在赤紅霄耳邊一通吱哇亂叫。
赤紅霄看着他這個樣子隻覺得滑稽得很,發笑之際心裡也覺得好玩,擰着他胳膊的力道都不自覺變得更大了:“哎呦喂,你不是從小就跟方度兄弟湊一堆的嗎,怎麼筋骨跟他差的這麼多。”
“我、我也沒說過我筋骨好啊。”張三浩看赤紅霄的力道絲毫沒減還在加重,隻差沒開始鬼哭狼嚎,“陳大哥你快饒了我吧。我、我也不是習武的料啊……”
赤紅霄被他那模樣逗得大笑起來。她看見旁邊的李方度估計是看不下去了,想開口給他說情,便也直接放過了張三浩。三人把劃分好的花名冊重新對了一遍,結合了一下被召集來的青年的情況,在衆人午飯歸來後定好了每日練習開始的時辰。一通安排與通知後,才各自散去。
赤紅霄回去後琢磨了一晚,第二天就根據他們的實際情況想了對應的訓練法子。三檔人先不分檔位,統一練個四五天的左右的體能來把肌肉喚醒,等到身體能适應高強度的訓練後,再根據不同的檔位教授難度不同的技法。
赤紅霄在想技法前問過張三浩他們到時攻山要用什麼樣的武器,得到的答案果然不過是一些鄰裡常用的刀叉一類。這些武器雖然簡陋但好在各家都有,到時候拿來一同訓練也不是難事。但如果統一都用這些,耐不耐用另說,對于筋骨稍好的人倒是有些小材大用了。
赤紅霄琢磨了一下,還是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趙嚴崇。趙嚴崇本就是打鐵匠出身,鍛造些兵器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隻是朝廷這段日子征收得緊,他為集義兵家财已捐,鋪子的生意當下也慘淡。雖不能保證人人都用上趁手的兵器,但是也能保證一部分資質好的人手中有所用。
這幾日下來趙嚴崇看赤紅霄各項安排都算妥當,對她也開始逐漸信任。赤紅霄領着這些青年幾天後,也得知了些更多的關于興濟官府的事。她聽聞興濟縣的知縣如今年歲已大,很多事情也逐漸開始力不從心。
縣内集結義兵本是大事,但因為前幾次剿匪不成,官府也束手無策,再加上這幾年縣内因為匪禍耗費了不少銀兩,因此官府對他們這樣的舉動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幾乎是放任不管。
這幾日興濟縣最大的四方茶樓内,摩拳擦掌聲不絕于耳,衆青年倒抽冷氣的聲音也混在其間。赤紅霄畢竟不是軍隊裡帶兵的教頭,也不通曉軍營裡的訓練方法,用的全是武林門派内的訓練模式。
習武本是件不易之事,在武林門派内要真想學些功夫出來,皮肉之苦乃是家常便飯。幾天下來,已經把衆多青年給折騰得肌肉酸痛,疲乏無力了。
直到衆人扛過前兩三天的體能訓練後,赤紅霄又往上加了一些基礎技法的練習,整體的訓練強度是仍在加強。她很快就發現,這幾日前來訓練的人相對于之前,人數已經開始陸續縮減了。她的直覺告訴她,眼下必須得想别的法子,才能解決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