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暢飲後,張三浩和李方度第二天一大早就領着赤紅霄到了興濟縣最大的一處茶樓那兒。這茶樓因為近些年興濟鬧了山匪之後難以維系,掌櫃便索性把它便宜轉賣了出去,正好被趙嚴崇用家财買下,用來做訓練義兵的場所。
等赤紅霄到了那家茶樓之後,偌大的茶樓一樓内隻剩下了一個往日裡說書唱戲的戲台,其餘的桌椅基本都已經被搬空了。二樓那兒有着幾間之前待客用的廂房,赤紅霄選了其中一間,便把行李安放了進去。
沒過一會兒就到了辰時,茶樓内陸陸續續聚集了一些人。赤紅霄從二樓往下一看,來者大多都是些青年男子,想必是趙嚴崇這幾日召集起來的縣民。茶樓裡的人不一會兒就湊齊了,趙嚴崇站在茶樓庭院那兒的戲台上,嗓音洪亮地對着下面放話:
“今日把大家叫來,是有件要事相告。我們如今行此義舉雖是件有膽識的事,但與山匪對峙并非兒戲。趙某也并不願此次又讓大家無功而返,甚至枉丢性命。我昨天上集市時,替諸位尋到了一位武林高手。這位兄弟師出名門,昨日經過興濟時自家娘子不幸被山匪綁走。他如今願同我們一道,平日裡負責給大夥傳授些武林絕技,讓大家學有所成後,再一起攻上山去,更能事半功倍。”
赤紅霄走至樓下看着台上的趙嚴崇。這趙嚴崇雖是個打鐵漢,但說起話來響亮幹脆,并不拖泥帶水,舉止之間也有幾分嚴肅威儀在,看起來确實像個會舉事領頭的人。他在台上放話時,台下并無人反駁于他,想必那些被他召集來的青年也已經是對他心服口服。
“陳兄弟。”
趙嚴崇交代完了情況後就看向了台下的赤紅霄。赤紅霄聞聲後也上了台去,對台下的人行禮拱手道:“在下陳紅霄,洛州人士。今後就與大家一起共事了,還望諸位海涵。”
赤紅霄說起事來也不是個羅裡吧嗦的人,簡單交代了一兩句後便停了。趙嚴崇見狀後也很是滿意,對着她說道:“趙某并不通武藝,因此教導大家練武這一塊就全交給陳兄弟了。今後若有什麼安排,或者需要添置東西,盡管跟我提。”
“是。”
“那便不多說了,接下來的交給陳兄弟。”趙嚴崇估計還有别的事要做,說完這句後也直接離去。
赤紅霄站在台上掃着台下這些陌生的面孔。還沒一會兒張三浩就抱來了赤紅霄所要的花名冊,帶着李方度到了台上,看着台下的人說:“叫到名字的就上台來,陳大哥要先試試你們的筋骨如何,再決定怎麼教。”
李方度從張三浩手裡接過花名冊,開口對着花名冊一個個地喊了起來:“李榮——”
赤紅霄雖沒在青刀門親自帶過弟子,但跟着青刀門的各類師父學了許久,多少也摸清楚了些教授武學的門路。這世上但凡教授技藝都需先摸底,雖然趙嚴崇聚集來的這些縣民大多沒有什麼習武的筋骨,可不同人之間體能和進攻的長項短闆也不相同,根據這些人的情況分個層次出來,想出不同的訓練方法才是方便事。
更何況她初來乍到,這些青年也并不懂她功夫深淺,不親自跟他們每個人都試探切磋一下,他們也不會完全信服于她。
赤紅霄從早上試到了大中午,才把所有人的底子都摸了個遍,根據程度的不同分了三個檔出來。在一旁的張三浩和李方度一直在拿筆幫她圈畫标記。被試完了底子的人到了午間都各自吃飯去了,台上轉眼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哎,就剩你們兩個沒試了,快過來。”赤紅霄見二人已經圈畫完畢,也直接對他們放了話。
張三浩昨日被赤紅霄踹了兩腳,估計是心有餘悸,咽了咽口水開始面露難色,擡手就抓起了李方度的衣袖撺掇他:“你先去。”
李方度聽完後倒也沒有拒絕,一言不發地就向赤紅霄走了過來。赤紅霄先是摸了摸他的筋骨,對他接着說道:“沖我揮幾拳試試。”
昨夜裡黑燈瞎火,赤紅霄反應又快,在他們還沒出什麼招數前就拿下了他們,因此倒也沒有認真觀察他們的底子。李方度聽完也不客氣,直接提拳就向她沖了過來。赤紅霄也沒有還手,隻是一個勁地躲着,觀察他出招的拳勁力度以及反應速度。
李方度雖然看着沉默寡言像沒什麼存在感,但反應和出拳速度很快,赤紅霄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耳邊拳風呼嘯,知道他出拳的力度并不小。簡單幾個回合下來,李方度就好像已經摸清了她的躲避方式,開始對症下藥。赤紅霄躲避的動作弧度不自覺間越來越大,一會兒下來居然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對着李方度說:“好了,快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