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日日都在想你。城内百姓說颍川漲水淹死了不少人,我…我還沒有這樣怕過。你們沒事吧?”
翟阙往上蹭了蹭,整個人趴在了他身上,用柔軟冰涼的唇面去蹭他,
“沒事,但是很害怕。明日再說吧,你先吻一吻我。”
唐蓮雙臂圈着他,真切地吮着他的唇面和舌尖,才發覺自己不是在做夢。
翟阙的眼中騰起了一層水霧,唐蓮把被子拉過蓋在他身上,掌心在他背上上下撫動,
“仔細着涼。”
翟阙在被中支起腦袋笑吟吟看着他,
“小師父,你的臉燒得紅撲撲的”,他舔了下唇角悄聲問唐蓮,“可以吃嗎?”
唐蓮往被中一探手,發覺裹在翟阙身上的最後一層布料不知何時被他自己褪了個幹淨,他的指尖隻碰到一片細膩光潔。
他歎了口氣無奈道,“翟淵渟,我還在病中。”
翟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知道。不勞您費力。”
唐蓮像放棄抵抗般垂下了雙臂,
“你真是……”
-
正是梅雨季節,颍州城内青石闆街上處處是被人踩碎的青梅,青澀酸味飄了滿城。
唐蓮盯着地上的梅子,又想起昨夜的噩夢,春末夏初,平白又是一陣寒意。
水榭旁的小館子盡是江南風味,店家小二将幾碟子騰着熱氣的青團和雲片糕端上來時,時靜夷和裴長嬴才姗姗來遲,一落座就将懷中的女嬰塞給了翟阙,
“太難伺候了,我真不是這塊料,還是你自己抱着吧,鬧騰了我一晚上沒睡。”
慈恩倒是睡得不錯,睜着一雙大眼睛在幾人之間來回轉,小手撲騰着要抓翟阙胸前的長命鎖,翟阙順手摘下來讓她抓在手裡玩。
時靜夷靠在裴長嬴肩上打瞌睡,瞥了翟阙一眼憤憤道,
“你可算精神起來了。”
又沖唐蓮告狀,“這幾日日日要去颍州衙門跑三回,衙門不敢管那些叛軍,他又差人送信給家裡和揚州。上上下下打點官府花了不少銀兩,都跟石沉大海似的,這些江南小吏,我回去非得……”
唐蓮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了什麼,轉向旁邊的翟阙問道,
“揚州?小阙,大公子在揚州是否還有别的營生?”
“什麼是營生?大哥的事一向不與我們說太多的。”
唐蓮點頭表示了然,他剛想讓時靜夷繼續,對方突然沖着河面上剛駛離的船隻一疊聲的
“诶诶诶诶诶诶--”
幾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裴長嬴認出了坐在船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還沒反應,時靜夷已經躍出了栅欄,還沖着船隻在喊“停下!停下!”
船夫哪裡聽得到他的喊叫,時靜夷激動得手舞足蹈,忘了自己不會泅水,腳下一滑落入了河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