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德思索許久,貌似想起什麼似的,有些猶豫的問道:“這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奇怪。”
“說說看。”
“呃...約莫一年前吧,我兒子生病之前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我們正在江南談筆大生意,我是做布料生意的,那位老闆呢,想從我家進一批上好的料子,來制成衣裳,隻賣給達官貴人,當時我們都談好了,隻等三日後簽訂合同,我再将貨送過去就行。”
安文德眉頭緊鎖,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
“三日後,我到了約好的地方,卻遲遲等不到人,開始隻以為對方有事耽擱,便等到了下午,但一直到店家打烊他都沒來,我有些生氣,以為是這人反悔不幹了,但當時天色已晚,便想着第二日去他鋪子上問問,要是确定不做我這單生意,我就要去尋别的買家了。”
“等我第二日到了他的鋪子,一問才得知,這老闆昨天都沒去鋪子,店裡的人找去家裡,他夫人卻說一天未歸了,這時我們才覺得事情不對,連忙去報了官,但一直未能尋到,甚至是屍體都沒找到。”
安文德歎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和白扶滿上一杯茶,接着回憶:“再後來我就把這事忘了,也去尋了其他買家,在我們準備離開江南的前一天,那個老闆的夫人突然找到我,說是人找到了,但已經死了。”
“死了也不算稀奇,我以為是哪個仇家或者搶錢的幹的,但他夫人卻一臉害怕的和我說,她丈夫,半月前就死了,當時天氣炎熱,屍體都臭了,而且很奇怪,發現屍體的位置我們之前明明找過,卻沒有任何發現。”
“嗯...後來沒多久,我兒子便出現奇怪的症狀,再後來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白扶垂眼摸着茶杯邊緣沉思,一旁的薛心涯聽着這離奇的事情也是皺眉問道:“半月前就死了,可你之前還在和他商議生意吧?”
安文德一拍大腿:“就是啊!當時聽到這事我第一反應就是仵作弄錯了,但我也親自去看過那找回來的屍體,确實已經...面目全非。”
“嗯,我知道了,現在你家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你的命數不錯,福澤傍身,如果你們一家以後多做善事,會庇佑五代。”
白扶說罷起身,安文德連忙說道:“好好好,真是多謝仙人了,我們家本來也一直在做善事,這個仙人無需擔心,如果在這裡多待幾日,不如就住在客房吧,已經收拾好了。”
“好,多謝。”
兩人回到客房,看着遠去的安文德,薛心涯問一旁的白扶:“師尊,那死掉的老闆一事,和安大哥有關嗎?”
白扶颔首回道:“應該是的,那噬魂怪并不簡單,所以分宗的仙師無法成功将它揪出,而這一切恐怕就是針對安家兒子來的,隻是那位老闆無辜,做了替罪羊。”
“替罪羊?為什麼要沖着安大哥來?”
薛心涯不解,白扶也不知該如何和他解釋,想了想說道:“事情比較複雜,而且這些隻是我的猜測,你知道數百年前的邪王嗎?”
“是師尊與其交手的那個?”
“嗯,他并沒有死,隻是不知如今藏身何處,那噬魂怪便是由他培育出來的,每次他要出世作亂時,便會先放出噬魂怪,他的修為遠高于分宗那些人,他養的噬魂怪自然也是如此,所以能夠偷偷藏身在凡人身上吸食這麼久不被發現,如果不是我的威壓在旁,你也無法發現。”
“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老闆恐怕早就死了,與安文德商議生意的,也許就是由那噬魂怪假扮,目的就是接觸到他兒子,然後鑽入他的體内。”
薛心涯疑惑的問道:“那和安大哥有什麼關系?”
白扶搖頭:“不知,你這安大哥看着就是一介凡人,也沒有靈骨,自然修不了仙,而他在人間的資産也沒那麼龐大,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邪王要針對他。”
“不過他家沒事就好,他們一家都是好人,私心來講,我也不希望他們家的人出事。”
白扶轉頭看他,眼神溫柔,他很想問問薛心涯,你不願看到安家出事,那你自己家呢?你爹娘遭遇橫禍時,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師尊?”
薛心涯歪頭看他,漆黑的瞳孔裡充滿着疑惑,白扶恍惚間覺得對方好像一隻甩着尾巴的小狗,不明白主人的用意,但無條件相信主人說的話。
“沒什麼,時間還早,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薛心涯起身,正準備出門,又猶豫着看着白扶。
“?”
“師尊要不要換副容貌?嗯...太顯眼了些。”
白扶挑眉問道:“怎麼?不好看?”
“不不不,好看,師尊最好看了,隻是容貌太過于好看了,走在路上容易引起騷動,擔心會對師尊造成影響。”
白扶走上前摸摸他的頭笑道:“走吧,凡人可看不見我這副容貌。”
“什麼?”
“修仙之人氣息與凡人不同,如果不是有意,一般凡人極難注意到身邊還有人,所以你不用擔心。”
薛心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是他多心了,不過他确實也不想讓凡人看到師尊的模樣,宗門的那些人都有分寸,看到便看到了,凡人可不一樣。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不太對,但又不太明白,隻能歸咎于師尊隻收了他這一個弟子,獨生弟子的占有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