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個人,正好分成三組,淩悅的運氣很好,抽到的是騎射墊底的那位,這位在之前的考試中落馬傷了腿直接放棄了。
其餘兩組的比賽還沒結束,淩悅喝着水悠閑看着其他兩組的比賽。王瀾擅使大刀,力道沉攻勢迅速,與她對打的那位選手很快就招架不住,随後被抓住空隙一腳踢飛出去。
勝利後王瀾揮刀指向淩悅,滿是挑釁的意味。
然而淩悅隻是淡淡回了個笑容,這讓王瀾很是郁悶,她想看淩悅發怒,但無論怎麼做對方都很友好,這讓她十分抓狂。
将刀扛在肩上,王瀾黑着臉瞪了淩悅一眼,還不忘損一句淩家人:“和阿娘說的一樣,一家子虛僞的笑面虎。”
淩悅見對方甩臉子有些無奈,前世她們也是不打不相識,王瀾本性不壞,就是過于驕縱了些。
“文鸢鸢勝。”
适時風起吹動佳人衣擺,利落收劍,文鸢鸢拱手作禮:“承讓。”
見淩悅在看她,文鸢鸢朝着她走了過來,一時間讓淩悅幻視前生。
她見過太多生離死别,戰場的兇險讓她每次都在猜測自己的死亡,心緒煩亂時文鸢鸢就會走過來開導她,就像現在這樣。
文鸢鸢見她發呆,笑着搭話:“淩小姐待會兒可得對我手下留情啊。”
淩悅回神,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且記憶中的人離去太久,她想不起來。
不由生了些愧疚,在這之前她甚至想過退縮,這一輩子做個平凡人也不錯。
她擡頭回了一個微笑:“嗯。”
高台上的長公主看見這一幕眉頭越皺越緊,她感到十分的焦躁,恨不得現在就下去将兩人分開。
而這種焦躁又引出另一種焦躁,她不認為自己對淩悅有特殊的感情,按道理來說不該産生這種占有欲。
到底是為什麼?難不成是那一次标記行為的原因。
陸姀越想臉色越陰沉,她不斷敲擊着眼前的桌案,規律的叩擊聲讓身旁的皇帝挺直了脊背。
台下開始了最後的抽簽,因為還剩下三人,所以必有一個不用比試。
王瀾第一個跑去抽,抽到的竹簽上有個一字。
而淩悅的竹簽上什麼都沒有,她看了一眼文鸢鸢的簽,上面一個明晃晃的一。
看樣子又不用比了,淩悅感慨自己的好運氣,又覺得身邊氣氛不對,疑惑一看才發現自己站在文王兩人中間。
淩悅仿佛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火藥味,她默默縮了頭。
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現實來回撕扯,淩悅悄悄退後離開戰場。
王瀾瞧了眼文鸢鸢腰間别的細劍,又露出标志性的嘲諷笑容:“這麼細的劍。”
文鸢鸢笑裡藏刀:“自然不如王小姐如此魁梧。”
淩悅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疼了,在她印象裡面前這兩人應該膩歪起來。
不等她糾結太久,兩人的比試正式開始。
開場王瀾一刀就砍向文的脖子,去勢洶洶。
淩悅心一提,她瞪大眼睛伸手。
可文鸢鸢哪是等閑之輩,側身躲過閃到王的身後,極速刺出一劍直紮後心。
淩悅直接站了起來差點就要跳到台上去。
好在王瀾也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這一場比賽兇險異常,兩位不像在比試,都沖着打死人去的,淩悅的心上下蹿個不停。
最後王瀾的刀砍斷文鸢鸢的劍身落在對方頸側,宣告着這場比試的結束。
淩悅終于能夠安心坐下。
兩人都不差,文勝在靈巧,力氣差上一截,一場比試下來兩人都受了不小的傷。
文鸢鸢撿起斷劍捂着失去知覺的手臂下台,而王瀾的衣服上都是細小的裂口,也在不斷滲血。
淩悅說不上什麼心情,她有嫡姐準備的傷藥,幾步上前交給文鸢鸢。
對方似有些意外,蒼白的臉擠出一個笑來:“淩小姐心善。”
淩悅嗯了一聲,随後繞過對方走到王瀾面前,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中的藥瓶。
對于這份善意,王瀾有些意外,她一把拍開,瓶子滾出很遠。
“少假惺惺的!”
淩悅隻是撿起地上的瓶子放在王瀾身邊的地上,也不管對方接不接受就走遠。
其實王瀾是在強撐,汗水浸透傷口,渾身上下都是細密的疼,之後再戰會有很大的劣勢。
一想到會輸給淩家人她就覺得很不甘心,忍不住将那藥瓶踢遠。
可比試仍舊繼續。
淩悅拿了自己的矛試了試,氣定神閑地走到台上。
對面的王瀾早就站好,正惡狠狠盯着淩悅,隻是在這份氣勢下,淩悅發現對方握刀的手輕輕顫抖。
想了想,淩悅把武器換到不熟悉的右手,這樣也算公平一些。
若無其他因素幹預,這場比試輸給王瀾也無妨,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