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青天白日憑空在眼前冒出個鬼般,那師兄被吓得一個激靈坐倒在地,胳膊下夾着的掃把摔在另一邊,手中那符篆臨摹書卻死死護在懷中,沒出丁點問題。
知搖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一聲,“吓到你了……”
“你是?”
“昨日你來法修峰尋的‘有緣人’,”知搖微微笑着,手指了指他懷中死死護着的符篆臨摹書,“那本書,師兄還答應與我分享來着。”
那位師兄“哦”的拉長語調,拍拍身上灰塵毫無形象的站起,将那臨摹書直接塞入懷中清清嗓子,“我記起來了,你叫那個什麼、什麼來着?”
他一拍腦門,十分笃定的指着知搖,“知了!”
知搖壓根對他記不記得住自己名字不抱希望,但聽到他給自己起了個離譜的名字,還是禁不住嘴角笑意凝固,糾正他的發音。
“是知搖。”
“嗯?你确定是這個名字?”
不想在她叫知了還是知搖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即便費一番功夫讓他記住了,下回他還是會十分自信的叫她知了。
知搖岔開話頭,沖着他一禮,“我想先在符修峰見習一段時日,應當先去拜會長老,勞師兄引薦一番。”
其實見不見無所謂,扭頭那位長老就會忘了她,但該有的禮數還得有。
“師尊今日外出不在峰上,不過此事我曾與師尊提過,他已應允,将你交給了我,若有什麼疑問,隻管來尋我,我若是解決不了,再帶你去尋師尊。”
知搖心裡明白,大抵因她是個見習弟子,也不知能呆多久,也就沒必要在她身上多下功夫。
“有勞師兄。”
“不用喚我師兄,我叫劉伯山,我看你年歲與我相差無幾,喚我伯山就好。”
“是,伯山師兄。”
“……”
跟着那位師兄熟悉周圍,穿過走廊,牆壁上有大片朱砂繪制的繁複符篆。
見知搖視線落在牆壁上,那位師兄意會解釋道,“這是聚靈符,咱們符修峰位于靈脈大陣之後,這靈氣嘛,自然就稀少些,師尊往各處都畫了聚靈符,靈氣相對夠用,放心吸吧。”
知搖看看四周,果然有很多地方都繪制了這種符篆,“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從剛剛開始,除卻師兄,我還未看到其他弟子,咱們這峰上,到底多少人啊?”
那位師兄停下腳步,沖着知搖伸出一隻手。
“五百?”
那位師兄搖搖頭。
“五十?”
“五個!”劉伯山笑得開朗,“加上你、師尊,正正好好五個人。”
五個……
這哪兒是人才凋零,根本就是連根拔了。
劉伯山還在那掰着手指頭如數家珍,“師尊名為天樞,除了我,你還有一個師兄,喚作孟文州,另外有一位師姐,芳名杜淩萱。”
他小心翼翼湊近知搖,以手遮唇,模樣鬼祟,“順帶好心告訴你一句,離杜淩萱遠點,她有病……”
知搖:???
貧窮的峰、凋零的弟子,外加有病的師姐。
知搖覺得她若是能有所作為,那必然要給諸天神佛磕個大的。
知搖頓了頓,終于将憋在心裡的那個問題問出了口。
“師兄,你昨日說的那個人,可是……雲行師兄?”
劉伯山卻隻怪異的笑,而後從玄機袖中摸出一本臨摹書來,“此為低級符篆臨摹書,裡面有真言符,使用後可問被施術者一個問題,若想知道答案,就給我貼真言符來問我吧。”
将書冊往知搖懷裡一塞,劉伯山像是大功告成,拍拍手滿臉輕松惬意,“知了,見習考研算是開始了,加油,我看好你哦!”
言罷就緊步轉身離去,邊走邊将先前塞入懷裡的臨摹書掏出,口中念念有詞,“振興符修峰的重任可就落在我肩頭了,任重道遠,萬不可松懈!”
知搖提步入畫符室,這室内許久未有人來,桌椅上落了一層厚厚灰塵,擦拭開一張桌椅鋪了臨摹冊子坐下,尋到劉伯山所說的真言符。
臨摹冊子上清晰标注了符篆每一筆的起始走向,知搖掏出先前劉伯山給她借的一副朱砂毛筆,嘗試在黃紙上繪制起來。
眼過手動,第一次略微心急,畫錯一筆,但也将就着畫完練練手感。
符修峰貧窮,劉伯山給她的符紙也不過五張之數,不可浪費。
準備繪制第二張時,知搖深吸了口氣,虛空描摹了一下,開始落筆,一氣呵成,竟無錯處。
隻是初級符篆,她照貓畫虎完成的輕松,卻也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畢竟她做什麼都做不好,十年磨一劍都換不來什麼。
畫是畫成了,能不能用還是另一說。
她拿着符篆,決定在劉伯山身上試試。
循着劉伯山離去的方向,知搖一番尋找,在一處假山前找到了刻苦臨摹的劉伯山。
她存在感不強,所以靠近也并未被察覺,輕而易舉的将符篆貼在劉伯山後背。
“師兄,要你來法修峰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