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幹什麼?給我滾出去!”高老夫人指氣急敗壞地指着院門,讓方才進來的人離開,“是誰放他們進來的,是要找死嗎?!”
緊跟着跑過來的守門家丁,撲通就跪在了高老夫人前面道:“老夫人,他們人多,小的攔不住啊。”
“滾開,”那個中年男子一腳踹開跪在地上的家丁道,“别擋在這礙眼!”
之前從江雅兮他們那接過孩子的那個家丁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高老夫人面前,由江雅兮的生身母親站上前,和高老夫人對質道:“你以為我願意上這來,若不是為來拿這個賤/人,你家大門我都不會看一眼!”
江雅兮回頭看向白霄曦懷裡靠着的女子,想不通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你兒子殺了我兒子,不夾着尾巴好好做人便罷了,”江雅兮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她的解答,“在我面前拿什麼喬,識相的就把那個賤人乖乖奉上,否則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兒……兒子?江雅兮驚詫地看向那個記憶中冷漠的女子,實在沒想通她為什麼會有兒子?
她剛嫁入展家一載,丈夫便突發急病死了,因此并沒有生得什麼孩子,在平常人家或許可以再嫁,但早年間展家太老夫人因為太老爺身死,以女子之身獨自撫養大了孩子、扛起一整個家,封獲得貞節牌坊,為延續這塊貞節牌坊帶來的家族榮耀,她怎麼可能被允許再嫁他人。
但死物如何能禁锢得了活的人,兩年之後她和府上的管家有了私情,之後便懷了孕,百般隐瞞之下誕得一女,即她江雅兮。
江雅兮的出生是一個錯誤,那她的兒子又是什麼情況?
“你兒子隻是一個養子,死了便死了!”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高老夫人哭出了聲,“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十月懷胎親自生下來的骨血啊!”
她的這一番話,換來的是展夫人重重的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都忘記了哭喊,嘴巴裡的血在抽噎間流了下來。
“那後日午時三刻,你就去看着你的骨肉被斬首示衆吧,”展夫人狠狠地剜了高老夫人一眼,對她身側的管家道,“帶上那個賤/人回府。”
管家和展府家丁齊齊朝着白霄曦那過去,江雅兮一個閃身便攔了他的路道:“想帶走她?可沒那麼容易。”
展管家驚歎于面前女子美貌的同時,覺得對方的眼神莫名的熟悉,仿佛記憶深處也有這麼一雙飽含着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姑娘,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應當也和這高家人沒有幹系,因此奉勸你一句,我們兩家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插手!”
“哈哈哈……”江雅兮仰天長嘯,話裡話外盡是譏諷道,“确實沒有關系,不過今日這手我是插定了。”
說話間,她猛地亮出靈劍,劍身上紫色電光肆意流竄,不止劍身上,她自己亦是渾身布滿電流,看起來氣勢逼人。
展管家和家丁齊齊往後退了些,十分警惕地看着她。
封霄寒也是被她吓到了,除此之外還覺得挺新奇的,她平日裡十分溫柔和藹,不是生氣到了極點哪裡會如此。
“方才旁觀旁聽,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位高老夫人是要身後的那位姑娘給他兒子陪葬,你們亦是同樣的意願?”封霄寒走到江雅兮身邊,不懼她身上的電流握住她的手,對她輕聲道,“方才你身體不适,此時就不要動用靈力了,交給我,嗯?”
江雅兮側目看了他一眼,稍稍收斂了一些電流,卻沒有退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就這樣判定了一人的死/刑,”白霄曦一邊把蘇醒過來的那位姑娘扶起來,一邊把人攙着走過來,“就因為她出身風塵,身份低微?!哪裡來的道理!”
她修醫道,一生秉持的宗旨是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可看着這山下人如此行徑,她心裡頭一次産生了懷疑,他們還有必要辛苦找到神器拯救這樣的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