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聲聲點了點頭:“那就讓她好生歇息,我們先來捋一捋線索。”
“我們所知的線索來自于衙門的卷宗,高勇傑在青樓中因為花魁紅妤姑娘和展家養子展闵大打出手,高勇傑将近不惑之年,不比展闵健壯,落盡下風,錯失了和紅妤姑娘共度一夜的機會,氣急敗壞之後,将人從三樓欄杆處推了下去,導緻展闵死亡。”葉聲聲将衙門卷宗所寫的内容複述出來。
徐行北補充道:“此案件,人證物證俱全,無可推脫和辯駁。”
“沒錯,”謝霄雲道,“案件清晰明了便無不對之處,有問題的是人,準确來說是妖。”
白霄曦敏銳地抓住這個信息道:“妖?高家阖府上下确實有股妖氣,隻是這妖氣十分微弱,是那個小男孩留下來的也不一定。”
“高勇傑經我們查證是妖無疑,但他身上的妖氣也十分微弱,”徐行北的耳朵動了動,聽出來人是誰便放下了警惕繼續道,“按常理他那點妖力已經不足以讓他維持人形,但除了氣息,他還是沒有露出半分妖的特征。”
封霄寒安頓好了江雅兮,就被她叫了下來,進門時剛好聽到徐行北的話,邊走過來邊道:“高府的少夫人自出事後,就已失蹤不見,不知是何緣故?”
“高勇傑是妖,那他的妻子就是人,”葉聲在跟葉聲聲和907也在分析線索,“人見了妖怪,不可能不害怕,加之那個孩子的出生可能也給了那位少夫人不小的沖擊,見高勇傑出了事,趁機逃離也說不一定。”
這個說法能說服葉聲聲,她便把意思轉述給幾人後道:“如果是這樣,那位少夫人的做法也算情有可原,畢竟是妖精先騙她在先,還讓她九死一生,生下了一個長着尾巴的孩子,換作任何一個女子,能逃跑肯定早就跑了。”
“……”葉聲聲的分析沒有問題,很合乎邏輯,隻不過——封霄寒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可高夫人說高勇傑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高夫人肯定不是妖,她不是那高勇傑的父親就是妖,那麼,高勇傑是半妖嗎?”
答案是他不是!矛盾的地方終于找到了,幾個人一起沉默着整理信息,最後包括葉聲在内幾個人,異口同聲道:“現在監獄裡的那個高勇傑不是真正的高勇傑,而是他那個的兔妖妻子!”
用高勇傑的妻子身份來解釋一系列的事正好可以解釋在監獄中見到的“高勇傑”的種種異常,一個妖怪變化成丈夫的模樣替他頂罪,完全可以做到。
隻是,看城牢中那個“高勇傑”的狀态,她會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我想應該是被迫的,”葉聲沉吟片刻道,“她已經有了孩子,是一個母親,她會棄了她的孩子不顧,而為丈夫頂罪赴死嗎?”
907不太認同她的觀點道:“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喜愛自己的孩子,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然你為何會成為孤兒呢?更何況那個孩子是個長着尾巴的小傻子。”
葉聲瞬間語塞,或許就是一個因為母親父親不夠愛她的人,最後成了丢在孤兒院門口的棄/嬰,會這樣說大抵還是因為她還對“母親”存有期待。
“哎呀,907你不會說人話就不要亂說,”葉聲聲為葉聲抱打不平道,“葉聲,你别聽它胡說,愛不愛你,胡亂猜測的不算,等你找到他們親口問一下,如果他們是愛你的,不小心弄丢了你,原諒也可以,如果不愛你,也不要把他們放在心上,沒有父母之愛,還有我們這些友人之愛,反正我一直是你的朋友。”
葉聲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葉聲聲說得對,他們愛不愛自己,她也已經獨自過了這麼多年,可見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真正值得她在意的還是好好活着,隻有活着才能考慮其他。
“那你們覺得這真正的高勇傑會在哪裡?”謝霄雲面色凝重道,“找到了我們又該如何處理?”
葉聲聲率先道:“肯定将其綁了送到衙門去,冤有頭債有主,殺死人的是他,為什麼要讓他的妻子來頂罪?”
“他會躲在哪裡?”徐行北正襟危坐,垂眸看着茶杯裡的水,思忖片刻道,“我覺得高府可以再去探查一番,此時此刻躲在高府内對他而言,是一個十分合适的地方,一來是他對府内十分熟悉藏匿起來相對容易,二是牢中已經有一個‘高勇傑’,他再在外走動,被人認出來肯定會引起懷疑。”
有道理,但每個人的思維模式十分不一樣,高勇傑一個平日裡算得上謹小慎微的凡人殺了另外的人,被吓得連夜逃跑也有可能,此時人或許都已經不在梅州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