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又看向趙仵作,最後還是想聽聽這個衙役的回話:“宋家醫館那裡有什麼發現?”
幾人來到内室,開始“咬耳朵”。
廖東村腆着臉,臉上堆滿笑:“大人,宋家醫館查了看病診脈記錄,一年前開始沒有李财的看脈記錄,隻有抓藥記錄”
“而且據宋家藥童反應:這人近一年經常進出孫家醫館,去了之後,拿着藥方,就從宋家醫館買藥”
從孫家看病,宋家買藥,這厮圖什麼?
而且,宋家醫館會同意嗎?孫家醫館也會沒異議?
“便宜!”“每次宋老爺子坐鎮醫館時,宋家醫館的藥材、看診費都會便宜一些”
廖東村好像知道他所想,隻好将自己聽到的消息一一傳達,解釋一番。
“他們人呢?”
當然指的是宋家醫館的人,孫家醫館的人。
陸臣側目看向衙役,“讓他們先等等”
廖東村一雙眼睛也不敢亂看,乖乖巧巧回道:“是”
人一出去,趙仵作也開始彙報自己的發現:“回大人,這是從李财的贲門裡發現的東西”
□□裡提取的東西味道自然很難評,趙金來也不指望這個白嫩書生查看。
正待他将東西收起來,一雙纖細的手取走了托盤。
還拿在手裡捏搓了一下,少年一臉認真,“原有的味道被掩蓋了”
用指甲将其在案牍上磨蹭,質地不硬有點軟,還能畫出痕迹。
“趙仵作,你怎麼看?”
這怎麼有點像鉛粉?
趙仵作見他這般動作,很是驚訝,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半大小子,咽了咽喉頭,“在下覺得這像是鉛粉”
“回大人原本是青白色,放置久了會變成暗灰色”
所以陸臣手裡的東西是暗灰色。
陸臣也是這麼想的,若是鉛中毒,那他身上的中毒現象很符合鉛中毒症狀。
可是好好的人怎麼會鉛中毒?
難道有人逼他吃毒物?
黃家。
牡丹亭裡。
黃氏前腳剛歇下,滿臉疲憊,歪在小塌上,就有丫鬟揉搓左手,按摩額頭,輕撫青絲...
李旺一進來久看到自己妻子閉目養神,悠閑自在地享受着丫鬟的伺候,全無憂傷神态。
頓時,又丫鬟掀開珠簾而來,手裡端着朱黛與脂粉,很是嫣紅。
這一下好像點着了他的怒火。
“啪嗒”一下。
盤子裡的東西被男人一巴掌掃飛,滾落在地,“啊”
“嘶!夫人,小心..”
“夫人!”
丫鬟們為了保護自家小姐,齊齊擋在跟前,被瓷器盒子砸得臉色發白。
黃圓兒不為所動,依舊歪在塌上,小扇輕搖,眉目渙散。
又是這副倨傲樣子!!!
李旺氣得發瘋,渾身哆嗦着咆哮道:“滾!”
一時間,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驚慌而逃。
冷風正過,吹在他身上,“呼”男人難看的臉色漸漸緩和一些,唯有擰緊的眉頭表示他的怒氣未消。
頃刻間,黃氏這才擡眼,冷臉道:“你要是來這裡就是為了撒潑,那恕我不奉陪!”
她起身就要走,卻被丈夫攔住了去路:“财弟的死是不是你..?”
有些話不必說明,大家心知肚明。
對上李旺那诘問的眼神,質問的語氣,黃圓兒展唇嗤笑道:“啧!”“不是”
“衙門那邊有消息傳來:财弟中了鉛毒而死,你不是經常派人送弟妹脂粉?”
黃氏好像聽見什麼笑話,斜着眼睛乜了他一眼:“照你這麼說,送脂粉就是下毒,那送你印票金錠子就是吞金自殺,送你衣服就是送白淩,送你飯菜就是下毒呗”
李旺随手端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也沒看妻子,聽着着嘲諷語氣就不喜歡,拉着臉子冷冷道:“從前,你從不讓我拿東西回家”
甚至不允許李财來家裡打秋風,從一年前開始就開始變了。他也不想懷疑身邊人,隻是自家弟弟想來病弱,從不為難與人,怎麼會枉死?
黃氏翹着手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自己的指甲不美,掃了一眼大腹便便男人,隻覺得礙眼,“我說不願意,你就不做了?送那些個脂粉隻不過是瞧着李氏順眼,打發人罷了”
也就李氏眼睛瞎了,看上李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