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節奏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唯一需要五條悟做出改變的僅僅是他對遊月的處理方式而已。
隻需要,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就好。
五條悟是這樣做的。
16
當一直任你予取予求的獵物突然擺出拒絕的姿态,拒絕你的索取,你會怎麼辦呢?
被迫叫停的狩獵,是重新開始新一輪的耐心謀劃,等待更加合适的時機,還是直接撕破僞裝徹底吹響進攻的号角?
經驗豐富的獵人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大概率會選擇第一種方式,成功的狩獵本來就需要耐心的雕琢。
但遊月不是獵人,她現在是被本能所操控的捕食者。
進食是她的刻在骨髓裡的本能,是構成她行動的欲望。
所以,當僅剩的耐心耗盡,當獵物表現出掙脫的意圖,她選擇直接将獵物緊緊摁在利爪下。
進食前的休閑小遊戲結束了。
17
五條悟從來沒有試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陷入無法動彈的境地,就像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最強的事實。
把自己假扮成獵物是遊刃有餘的閑情逸緻,成為獵物是奮力一搏後的垂死掙紮。
像刺猬一樣,最強大的,能保護自身的利刺被掀翻在地面,被迫露出沒有任何保護的,輕易就能受到緻命一擊的柔軟内髒。
被他所輕視的捕食者用尖銳的利爪鉗制住他的咽喉,享受着獵物在壓迫下每一次不自覺吞咽的快感,不再克制的目光肆無忌憚地逡巡過每一寸角落,森白的獠牙抵在頸側感受着薄薄一層肌膚下跳動的脈搏。
就在掌下的獵物以為下一秒就要被吞吃入腹迎來終結的時候,對方微涼的鼻尖卻開始親昵地蹭起他的鼻尖,在與他呼吸交纏的下一刻又漫不經心地移開,将新的遊戲地點換成他的頸側,輕淺而規律的呼吸帶起耳畔的碎發,掀起細碎的癢意,就在他以為這樣會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耳垂出突然傳來的刺痛以及來自舌尖濕潤又粘膩的糟糕觸感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戰栗。
被當作獵物在掌下玩弄,為什麼不反抗呢?
在柔軟的枕面,黑色與白色的發絲逐漸交纏,最後被編織成黑白色的無形枷鎖,将他牢牢鎖在捕食者的身下,杜絕了任何逃脫的可能。
啊,輸掉了。
念頭乍起,愈演愈烈,原本就在不斷減輕力道的反抗這下更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但隻是這一次,僅僅,隻會存在這一次而已。
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這種無力反抗的境地。
他是最強的。
五條悟側過頭,正對上從自己頸間擡起頭來的遊月,她下唇還殘留着猩紅的血迹,下一秒被卷入她的舌尖,随着咽喉處輕輕地滾動,她張開嘴巴,将已經看不見罪惡痕迹的舌尖探出口腔,像向失敗者展示她新搶來的玩具一樣,帶着不加掩飾的惡劣和洋洋得意。
嘀嗒,嘀嗒。
經年失修的鐘表突然被重新上了發條,在短暫的停頓後,各個指針開始有條不紊地回歸各自的步調。
撲通,撲通。
原本有條不紊的心髒卻變得截然相反,被反複擰上的發條,混亂無序的指針,在瘋狂地跳動中迷失了自己的節奏。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