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醒來時全身酸疼,就跟被人揍了一樣。
他先是歪着腦袋看了看窗外,又想了想昨天的事兒。腦子還沒開始轉,頭就又開始疼了,旁邊床頭櫃上的頭蓋骨還龇着一嘴大牙朝他傻樂。
墨煙流把頭蓋骨一轉,換成後腦勺對着他,窩在被子裡靠着床頭歇了歇。
宿醉一宿好像有點斷片,完全都不記得昨天自己幹嘛去了,隻是好像昨晚沒怎麼做噩夢。
算是個好兆頭。
墨煙流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手機裡一堆消息和電話他都沒有心情點開。洗漱完畢後,打算先出去覓食。
下樓梯時卻聞到了飯香。
“都出現幻覺了,我也太慘了吧。”墨煙流揉了揉胃小聲嘀咕,擡頭的瞬間跟裴野對上眼。
“你怎麼在我……家?!”
墨煙流在問出口的一瞬間,回憶湧了上來。
好像……他的臉很近,就在自己眼前。
好像燈光很暗,他眼尾分明是一顆黑痣,被映得透紅。
所以自己做了什麼?
用手碰了一下,又用嘴唇碰了一下。
最後自己的嘴唇就壓在了裴野的嘴巴上,好像咬了一下,好像還伸了舌頭。
舌尖有點軟,味道是甜的。
這算是接吻嗎?
太離譜了。
“那個……我感覺我還沒太醒,再去睡個回輪覺……”
“你不餓嗎?下來吃飯。”裴野很自然從樓梯下伸了手上去。
墨煙流瞳孔縮了縮。
這是什麼意思?讓我牽他嗎?
他是不是想太多了?不會以為我昨天……
墨煙流清了清嗓子:“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所以呢?”
“所以做了什麼我都壓根都不記得了。但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喝醉的人做出什麼事都不受控制,你懂吧……”
墨煙流見裴野點了點頭,長籲一口氣,接着說:“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情,我……我跟你道歉,但我真不記得了。”
說完之後,墨煙流一臉堅定地看着裴野。
裴野挑了挑眉。
這不就是“要殺要剮随你,但我就是不承認”的戲碼麼?
“什麼都不記得了?”裴野問。
“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下來吃飯吧。”
墨煙流跟着裴野走下去,坐到餐桌旁。
“今天吃什麼?”
“紅燒丨兔子。”裴野盯着墨煙流眼睛把筷子遞過去,墨煙流莫名有點心虛。
“紅燒……”墨煙流抿了抿唇,把筷子接過來。
他覺得裴野在内涵什麼,但是完全沒有證據,隻能在心裡蛐蛐:要裡邊不是紅燒丨兔子,直接把你腦袋擰下來紅燒。
結果裴野将蓋子揭開後,還真是紅燒丨兔子。
墨煙流小聲吐槽:“今天先放你一馬。”
“你說什麼?”
“沒什麼。”墨煙流低頭咬了塊肉。
哼,還挺好吃。
“好吃嗎?”裴野問。
“不好吃。”
“哦,這樣啊。”
裴野勾唇一笑,說:“昨天的事忘了也沒關系。”
“反正就是你把我摁着親還抱着我喊老公,說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讓我不要走。”
裴野越說越離譜,墨煙流跟着眼睛越瞪越圓。
聽到後面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滿眼怒火說:“我不就親了你一下,什麼喊,喊那什麼,你不要血口噴人!”
“原來你記得啊。”裴野含笑望着他。
“你耍我?!”
這幅樣子,墨煙流更氣了。
他一把推倒凳子,想把人趕出去,又想起他現在還是通緝犯,氣得胸膛快炸了般,隻能往樓上走去。
裴野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上去将墨煙流攔下來。
“對不起,我沒想惹你生氣,就是逗逗你。”
“是我不好,先吃飯吧。”
墨煙流沒理他,氣得胸膛都在起伏。
裴野有些後悔。眼前這個人,順着他毛捋都會被怼幾句,現在直接惹生氣了,更不知道要怎麼哄。
“要不……你砍我一刀出出氣?”
墨煙流猛地将裴野按在牆上,手背上骨刀伸出一個尖,砸在裴野耳側牆壁上,碎石迅速飛濺,沿着裴野的臉頰擦出血迹。
看到血的瞬間,墨煙流有點冷靜下來。
裴野一手扶着墨煙流腰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将骨刀抵在自己肩膀上。
“不解氣就砍這裡。”
墨煙流平複了一下心情。在裴野握着他的手腕将刀刺進自己衣服裡時,把刀收了回去,墨煙流的拳頭就砸在裴野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