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中好幾個都是自己人,有嫌疑的就隻有娅、嶙和蘇穎風。
“為什麼把蘇穎風也算進去呢?”三人小隊又接到任務,路上章勤勤便問。她雖然不了解蘇穎風,但畢竟帶她們進來抓叛徒的是蘇穎風。
“我也不知道,”對蘇穎風的懷疑完全是穆夏的直覺,“總覺得她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按照蘇穎風的說法,直到現在她們也不知道叛徒是誰,說明這個人隐藏得很深,可能身份完全出乎意料。所以穆夏的思路或許是對的,我們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那要這麼論起來,是不是七個人都有嫌疑?”章勤勤看了沈麒生一眼,“我不是說其他人想要背叛,而是現在他們不隻是自己,還背着一層弟子的身份,或許就是他們所代表的弟子洩露的消息。”
沈麒生毫不在意道:“你的推測也有道理,我們幾個都分在不同的組,現在人手也足夠,幹脆讓大家各自盯一個人,看看能不能發現異常。”
此後幾天,城内衆弟子各司其職,沒有絲毫異常。傍晚時分,他們在路上遇見嶙,聽見一個女弟子正問他。
“又去山外采礦石?近日來礦石的需求量越來越大,你每日都要奔波幾趟,辛苦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隻要法陣能成,讓我背十年礦石我也樂意。”
盯着嶙的是姚靖安和汪信,幾天來他果真隻是勤勤懇懇地采礦,并沒有什麼異樣。
做完自己的事,穆夏和沈麒生、章勤勤去各處查看,那些他們還沒有探索過的城内各處角落,走到最東邊的一座山峰時,忽聽轟隆一聲,西邊山頭上有什麼東西炸開,火藥尖嘯着直沖天際,在夜空中綻開成彩色的花朵。
所有人往西邊山頭彙集,娅和蘇穎風是最早到的。穆夏擠開人群,卻見煉制法器的爐子四分五裂,散在各處,還在冒着熱氣。山崖的石壁被炸開一個缺口,碎石在空地上堆成小山。
爐子碎片的中央躺着一個人,胸前一個巨大的血洞,深可見骨,鮮血已經浸透那人的衣衫,把身下的土壤也染成深紅色。
娅探了探他頸部的脈,又将兩指并攏點在他的眉心,最後沖蘇穎風搖了搖頭。
嶙死了,以極其慘烈的方式。
意外?穆夏不覺得,源世界裡就沒有這兩個字。
娅找了負責這個煉爐的弟子來,據她們說,她們早已完全掌握了煉制法器的方法,此前成功多次,絕不會發生爆炸。今日需要的礦石也早已被送過來,不知嶙為何來此。
事發之前,一個年輕弟子來找她們,說是煉制法器的過程中出現意外,需要她們幫忙。這種事在城裡并不少見,以前也曾去幫過别人。她們沒有多想,便跟着去了。
然而,走到半路上,小弟子卻不見了蹤影,她們四處尋人不到,才反應過來有問題,往煉爐處趕,還沒到地方,爐子就炸了。
至于嶙為何會在這裡且遇難,她們便不得而知了。
穆夏傾向于是嶙支走了兩名弟子,而後想在煉爐裡做手腳,反而把自己給炸死了。但看見娅黑沉的臉色,他沒有把話說出口。
而且,如果嶙是那個試圖破壞法陣的叛徒,他又怎麼會如此不謹慎,讓自己反受其害,喪命于此呢?
現在正是布置法陣的緊要關頭,死的人還是完成法陣最重要的人之一。即使圍觀的人沉默不語,娅也能感覺到,軍心有所動搖。
她仰起頭,高聲道:“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我們會調查清楚嶙的死因。”
空氣中還充滿着火藥的氣味,趁沒到上工時間,穆夏一行聚在一塊兒。衆人看向蘇穎風的目光帶着質問。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七個人中最有嫌疑的人死了,那剩下的六個人裡,到底誰最有可能是叛徒。你們不願意懷疑自己人,那就隻有我和娅了。娅顯然是這裡的掌事之人,一直在努力推進法陣的進度,似乎不太像叛徒。說實話,有時候我自己都懷疑,那個叛徒會不會是我,有沒有可能我忘記了自己叛徒的身份。不過,我必須坦誠地說,嶙的死和我無關,也和娅無關,剛才我們倆一直在一塊兒。”
“找叛徒固然重要,但我們不能因此互相猜疑,”姜雲意不滿地看了眼分明正在被懷疑,臉上卻還挂着笑的蘇穎風,“不管怎樣,至少現在叛徒有了行動。我們是不是要弄清楚,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接下來是否還有進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