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明擺着嗎?”梁涵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沒從嶙慘烈的死狀裡抽離出來,“雖然我不知道目的,但叛徒怎麼可能就此收手。”
“如果是嶙發現了叛徒的陰謀才被滅口呢,隻要叛徒沒有暴露身份,他也有可能不再對其他人下手。”
“還有一種可能,”蘇穎風似乎很喜歡這種聚在一起頭腦風暴的氛圍,幾乎有點興緻勃勃,“設立和啟動法陣都需要足夠的人手,尤其是修為高的人。叛徒也許會通過殺人的方式,讓法陣無法順利啟動。”
“這件事當年應該發生過吧,”穆夏突然想到,“你們沒有搞清楚叛徒殺人的目的嗎?”
“這就是我提出這種可能的原因,當時我們損失了不少弟子,猜測叛徒的目的就是阻止法陣啟動,隻是,直到城破也沒能找出叛徒。”
這一次死的是嶙,下一次不知會是他們中的誰。
李文雨攤開手裡的羊皮紙,說:“那我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去重現當年的事,你把當初發生的事一五一十仔細說給我們聽,我們一起分析,說不定就能找出兇手。”
蘇穎風卻搖頭:“你以為我沒試過,我将當年發生的事全都寫下來,一遍一遍推演,卻始終沒有結果。因為我一個人的視角是有限的,隻有我們身處其中,有無數雙眼睛去看,才能盡量完全了解當時的情形。”
“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嘗試過這個辦法嗎?”沈麒生冷聲問。
“自然試過,可試一次,就意味着有不少無辜之人會喪命于此。我試過兩次都失敗了,不想再試。如果不是姚的神力正在一點點散盡,我也逐漸力不從心,也不會想到再用這個辦法。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嘗試了,如果再不成功,這世上不止不會再有姚,也不會再有?。”
“你的修為也在漸漸散去是不是,所以你才會被元清奪去法器,吸走修為。”
“是,”蘇穎風坦然迎上沈如辰的目光,“我的法力和姚的同根同源,而爟的力量正在一點點侵蝕這個世界。如果我不能救回姚,終有一天,姚和她的力量會徹底消失。這個世界,最終會完全成為爟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穆夏有種蘇穎風正在給他們洗腦的感覺。但凡他有手機,都想找有關部門舉報她了。
但他猜想或許是自出生就受到的唯物主義思想教育在作祟,而且他們現在是在拍戲,雖然死亡是真的,但某種程度上說,他們也并不是真的在拯救一位天神。
“安全起見,我看接下來大家還是盡量别分開,一定不要單獨行動。”姜雲意叮囑道,“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叛徒還會繼續殺人。”
但不分開是不可能的,他們每天都需要去固定的地方為法器注入法力。最多能做到的也就是不單獨行動。
這個辦法在第二天的傍晚被證明是無用的。
兩個穆夏甚至還沒來得及記住名字的學員死在了一個偏僻的山腳。和嶙的死法不同,他們是被一種極薄的利刃劃破了喉嚨,兩人的表情停留在死前的刹那,驚訝和恐懼。
這兩名學員是同組執行娅分配的任務,死時明顯沒有落單。
他們看見了誰才會這麼驚訝和恐懼?是自己的同伴?還是他們所畏懼的人?
“城裡的弟子中,有誰用能造成這種傷口的兵刃嗎?”姜雲意替兩個學員合上雙眼時,仔細觀察了傷口。
“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一片葉,一滴水,一粒沙,甚至是一陣風、一道光都能成為武器,已經不需要兵刃了。”蘇穎風把目光投向山峰之間起伏的茫茫雲海,“但這一點卻能縮小範圍,城裡能達到這種修為水平的并不多。”
她通知了娅,把修為較高的弟子們全都集合起來,分别詢問。可結果卻出人意料,每一位弟子都有無可辯駁的不在場證明,連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
“不可能!”死去學員的同組學員大喊,“如果兇手不在他們之中,難道燕岫城混入了外人。”
“這也不可能,”娅直接否定了她的推測,“現在燕岫城是嚴格封閉的,每日都會查點人數,我們還在城内各處設了預警,如果有不屬于燕岫城的力量出現,一定會被發現。”
蘇穎風說,她的法力和姚的同根同源,那麼燕岫城裡所有弟子的法力,應該都與姚的屬于同一種,所以娅才能如此自信城裡一定沒有混入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