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女停在海島附近沒再前進,她看着還在玩尾巴的小狼崽,溫聲哄道:“阿湛乖,不能再玩尾巴了,不然會吓到爹爹的。”
小狼崽懵懵懂懂地看着娘親,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隻見娘親指尖微微亮起一道白光,輕輕點在自己的尾巴上,下一刻,他一直抓在手裡的尾巴就消失不見了。
玩具丢了小孩自然是要哭的,但白狼女在這件事情上不能順着他,隻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它的背安撫道:“阿湛乖,娘親回頭給你做隻新娃娃,不哭不哭,咱們馬上就到家了。”
小狼崽手裡空空蕩蕩,百無聊賴,隻能張着嘴委屈巴巴地哭,一直哭了許久才把自己累得睡了過去。
白狼女小心翼翼地靠近岸邊,見四下無人,這才上島。
她摸索着去到丈夫住的地方,輕輕叩響了門。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長昭忍不住想起了宋希元去找洛青言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還能離開宋希元的身體,這一次卻不能了……他忽然打了個哆嗦,隻能在心底祈禱這對久别重逢的夫妻能忍着些。
片刻後,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開了門。
長昭對上他的臉,猛地一怔——這不是島主嗎?
島主分明告訴他們是白狼女來白潮島找不到丈夫又死纏爛打不肯離開,引得白潮妖族不滿,這才有了屠島之禍,可如今看來這島主嘴裡恐怕沒有半句實話。
白成錦一見到妻子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睛瞬間就像被點了顆星,他激動不已,連忙帶她進屋:“潇潇,你終于回來了!你隻留下了一封信就離開了大半年,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虞潇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這一路有多麼不容易,隻是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了。”
白成錦眼中藏着掩飾不住的歡喜,卻又極力克制着,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家裡人同意了?”
虞潇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把懷裡熟睡的孩子抱到他面前,道:“看看我們的孩子吧……”
白成錦難以形容自己現在複雜的心情。本來他都以為這女子會一去不複返,險些就要答應與他人的婚事了,誰成想她竟然帶着孩子回來了。這種隻會出現在話本裡、大家閨秀為了放牛郎與家人反目成仇的戲碼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白成錦是真覺得自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孩子長得和他有七分像,沒什麼可懷疑的,白成錦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興奮不已,在屋裡來回踱步都不知該做些什麼。
夫妻二人就這麼在白潮島生活下去了,島上的人們雖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心存疑慮,卻也沒多想,面上還會同她友好地打招呼,隻是時常見她在院中舞槍弄棒的免不得要說些閑言碎語,說着說着便傳到了白成錦耳朵裡。
白成錦為此有些悶悶不樂,想讓虞潇把那些武器都扔了。
“為何?沒有武器我如何保護你們?”虞潇不解道。
“我一個大男人哪兒需要你保護?說出去不讓人笑話。你明日就把那些東西扔了,天天舞槍弄棒的,哪有個女人樣兒。”白成錦不滿道。
“女人不就該是這樣?我若是不懂這些當初又如何能從妖靈手中救下你。”虞潇說道。
“什麼女人會是這個樣子的?你看看島上其他女人,哪個不是安安靜靜在家相夫教子做做女紅。我整日忙裡忙外,還得聽别人說你這些閑言碎語,你考慮過我嗎?”
虞潇越聽越不明白:“為什麼要說我?我們那裡的女人就是這樣的。”
“别整天你們那裡你們那裡了,你現在在白潮島,入鄉随俗,你得改。”白成錦義正嚴辭道。
虞潇聽他這話不由得怒從心頭生,恰在此時小狼崽哭了起來,她剛升起的怒火徒然被澆熄,顧不上與白成錦吵架,急忙去哄孩子。
後來幾日他們也常常因為這事争吵,但虞潇從不肯讓步。白成錦心中有氣,卻也不敢逼她,他心裡清楚,萬一這女人氣急對他動手,他可打不過,于是隻能忍氣吞聲。
日子越過,白成錦越是煩躁。别人家的女人雖說不如自己的妻子美麗,卻是實實在在能過日子的,個個都是溫柔賢淑。可虞潇除卻會哄孩子外什麼也做不好,飯不會做、地不會擦、衣服不會洗,白成錦時常覺得自己這是娶了個公主回家伺候着,心情早就從當初的祖墳冒青煙變成了祖墳被挖了。
他常常唉聲歎氣着,回家了也沒什麼話可跟虞潇說的,但虞潇對此并不在意,她整日帶着孩子在島上四處看風景,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一連三月過去,白成錦對待虞潇越發冷淡,經常十天半月不回家。他發現這樣反而能讓他想起些虞潇的好來,畢竟再美的臉時時刻刻對着也會看膩,但偶爾看上一兩眼卻總會覺得新鮮。
這天白成錦難得回了趟家,虞潇也難得主動開口道:“我聽說島上許多村民失蹤了。”
白成錦冷哼一聲,道:“都大半個月之前的事了,你現在才知道。”
虞潇蹙了蹙眉,道:“我早就知道了,隻是你一直沒回家,我沒機會和你說罷了。”
白成錦聞言,有些心虛地幹咳一聲,道:“哦,最近在忙這個事兒,沒空回來。”
“怎麼樣了?”
“船一出海就莫名其妙沉了,多半是那些妖族搞的鬼,我們得想個辦法找東洲島的修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