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林刃房間門口。
“就是這裡了。”應文樂揮手告别淩安,“等會過來叫你。”
淩安輕輕推開宿舍門,裡面光線昏暗,因為空氣不流通而有股悶熱感,他伸手在旁邊牆壁上按下開關燈,随着一聲清脆的“啪嗒”,他走入房間。
這裡比他那邊的卧室稍微大一點,其他沒什麼區别。
淩安走到窗前,拉開窗戶,夜風和喧鬧聲瞬間湧入室内,将裡面的沉悶感一掃而空。
他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打量,嘴裡嘟囔着:“讓你以前天天蹭我房間,現在終于輪到我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每一個角落都異常整潔和空曠,桌面幹淨的隻有學院發下來的課本和筆,幾乎沒有啥生活氣息。
淩安想到他們這邊課程安排得這麼密集,估計待在這裡的時間也沒多少,更何況林刃這人還老是半夜跑去他那邊。
他看時間還充足,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後出來,走到林刃的衣櫃前開始翻找能穿的衣服。
他從裡面挑了件穿上後,擦幹頭發,往大床上一躺,伸了個懶腰,聽到骨頭嘎吱作響,然後翻了個身,舒服極了。
枕頭上似乎還殘留有林刃淡淡的信息素,明明是和自己一樣的,但淩安現在好像能分辨出二者之間的細微區别了。
他側臉埋入枕頭,疲憊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把他拉進了朦胧的夢境中。
意識仿佛被輕紗籠罩,半夢半醒間,一股溫暖而堅實的力量将他托起,自己正被人穩穩地背在背上。
淩安想睜開眼,但眼皮異常沉重,隻能感受到光線從眼睑的縫隙中滲透進來。
他想要說話,但嘴巴毫無反應不受控制。
随着時間緩緩流逝,他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溫度,還有光照的強弱,從夜晚的漆黑涼爽到晨曦時的微光和涼意,再到正午時分太陽的耀眼灼熱。
日升月落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底下那個人依然穩穩當當地背着他在走路。
這種感覺很熟悉,淩安意識到自己好像正在做夢。
“你們從哪裡來的?”前方突然響起聲音,打破了這枯燥乏味的旅途。
淩安轉動腦袋,發現自己眼睛能睜開一點了。
他看到了林刃的側臉,偏頭又看到遠處那個熟悉的北方基地大門,一下子猜想到這很可能是三年前林刃帶他來到北方基地的記憶,那些被他遺忘的事情。
就在他試圖睜大眼睛看清楚的時候,畫面突然一轉,他重新回到床上,看到刺眼的光芒中站着一個人,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淩安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林刃!
我的媽啊!!!怎麼又夢到了林刃!雖然知道這隻是夢,但是淩安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血液上湧,臉被火灼燒般開始發燙泛紅。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熟悉的光芒消退,看到......
林刃就站在他床邊,但他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一切的感知突然變得這麼清晰,真實地可怕,在林刃低頭看過來的時候,淩安慌亂地閉上了眼睛,在那一刹那,他選擇了逃避。
他仿佛被潑了一頭冰水,渾身僵硬發冷,腦子卻出奇的冷靜,沒能立即想明白後,他就停止了思考,因為思考後得出的後果很可能是他現在無法承受的。
過了很久,旁邊一直沒有動靜。
淩安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夢......
他就說——
淩安睜開了濕潤的眼睛,目光對上正在低頭看着他的林刃。
原來不是夢。
他放在兩邊的手緊緊揪着床單,又緊緊攥成拳頭,指尖刺得手心生疼,他沒有講話,林刃也沒有講話,兩個人相互看着對方。
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不要想,剛剛的隻是個夢,而現在才是夢醒,淩安腦海中出現這個想法,緊随而來的是他和林刃從認識到現在相處的一幕幕,是他無處安放,一直不敢正視的心意。
他是知道的,自己總是忍不住地去注意林刃,總是愛胡思亂想有關林刃的事情,還有難以啟齒的饞人家身子,在林刃面前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淩安感覺眼淚已經流到了耳朵後面,枕頭濕濕的。
那個他一直回避,一直沒有去想的事情,現在赤裸裸地完全占據了他腦海——他喜歡林刃啊。
這個世界怪物滿天飛,這個世界光怪陸離,充斥着各種神秘力量,這個世界Alpha都能和Alpha在一起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大家保不齊下一秒就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淩安在等林刃先開口,但林刃似乎也在等他先開口。
他笑了笑,從床上坐起來低頭抹了下眼淚,又哭又笑地用拳頭捶了林刃一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林刃回答。
“我隻是太激動了。”淩安又揉了下眼睛,然後看向林刃身後敞開的窗戶,開始找話題聊:“又偷偷爬窗戶了。”
他沒等林刃說話,用手推搡着對方想要趕人走:“趕快去教務處那裡報個平安吧。”
“好。”林刃聲音很平靜,被推着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重新看向淩安,張了張嘴。
淩安雙腿交叉坐在床上,低頭看到林刃還穿着之前那套衣服,他伸手用手指頭戳戳林刃的肚子,來了一句:“你猜猜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林刃沒有猜,淩安繼續說:“我現在轉到Alpha班了,以後就要和你們一起訓練了!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