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階差不多結束了,再進行幾次治療,你精神海中的傷勢就能痊愈了。”
循洲半跪在江退鋒身後,動作輕柔地按摩着江退鋒的太陽穴,低聲道。
江退鋒伸手攥住循洲的手腕,循洲乖乖順着江退鋒的力道側身坐在他身邊,望過去的眼底一片柔和。
“這幾天辛苦你了,本以為做了元帥能比之前稍微輕松些,沒想到還是要管這許多事。”
循洲搖搖頭:“星艦小隊已經出發幾天了,是不是該有消息傳回來了?”
前幾天從異常事物研究中心回來後,循洲在江退鋒的指揮下立刻聯系理事會、秘書會與軍部召開會議,将檢測小組的結論通報後,衆人當即達成全面檢查清剿的共識。
一周後,以駐守埃克斯星的第一軍團為首,帝國八大軍團紛紛響應,派出由精英将士組成五人一組的星艦戰鬥小隊,每個小組都至少有一名軍官帶領,以帝國監測系統所能監測的最遠範圍為邊界開始展開變異獸卵清剿行動。
這次行動時所攜帶的設備是根據随譽和戎丞小組從變異獸卵殼上檢測到的精神波動專門開發的針對性掃描器械,為了保證沒有任何漏網之魚,江退鋒要求每一顆星球都要進行三遍掃描結果為0後才可上報。
“已經六天了,星艦走躍遷通道抵達最遠監測距離最多需要三天。”江退鋒垂眸算了算,“加上掃描和銷毀的時間,快的這兩天應該就能傳回來消息了。”
循洲眉眼冷淡:“據說這次出動的都是精英。”
他的話點到為止,江退鋒與他相處多年,早就明白了循洲沒說出口的意思。
既然都是精英,至今都沒有消息傳回來,也實在太慢了些。
江退鋒擡手戳戳循洲的臉頰,指尖抵在循洲臉頰的軟肉上給他頂出來了一枚溫軟梨渦:“将士們第一次見到變異獸卵,也是第一次與新設備磨合,慢一些也正常,隻要都能平安歸來就好。”
循洲輕哼一聲:“我第一次出任務時也是用的新武器,照樣三日便歸。”
江退鋒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啊,出去的時候還是個幹幹淨淨的少年郎,回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成了個血葫蘆,若不是我的暗衛先一步前來禀報給我,你應該會被護衛在王府外就地正法。”
循洲那次唯一值得誇贊的就是他還記得走側門,沒從攝政王府正門直接大搖大擺的進來,要不然就沖循洲那副尊榮,第二日朝堂上會是什麼樣子,江退鋒都不敢想。
天知道江退鋒收到消息急匆匆繞到王府側門,一開門就見一個半身浴血的人裹在一團破破爛爛的披風裡倒下來時有多刺/激,饒是江退鋒見慣了大風大浪也差點兒一蹦三尺高。
“怎麼回事!這是傷在哪裡了?怎麼搞成這樣的!”
看着被暗衛打橫抱着送到床上的血葫蘆,江退鋒快步湊上前,這時候的江退鋒剛當上攝政王才兩三年,還做不到像十年後那般自如地收斂鋒芒,他看着循洲慘白的臉,渾身都繞着殺意。
府醫接到消息火急火燎趕來,循洲裹在身上的披風已經成了一團爛布,布料上滿是血污,與皮肉黏在一起,府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披風剝下來。
随後一個腦袋從循洲懷裡滾了下來。
圓溜溜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在江退鋒鞋尖上停了下來,髒兮兮的面孔對上了江退鋒的視線。
正是循洲這次的任務目标。
江退鋒沉默半晌,他知道循洲為什麼會搞成這樣了。
自古至今屍骨不全下葬都是大不敬,循洲這小子把目标的腦袋給卷走了,人家不死命追殺他才不正常。
“王、王爺......”
江退鋒正看着那腦袋發愁,就聽少年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他顧不得鞋尖上沾着的血迹,一腳把腦袋踢到一邊,上前湊到府醫身邊讓循洲能看見自己。
“我在這兒呢,你現在很安全。”
循洲一雙眼是幽深的黑,看向江退鋒的時候總是亮晶晶的,這時候卻帶了些渙散,讓江退鋒心裡一軟。
他正想說些什麼,就見循洲勉強沖着自己笑笑:“我、我把追着我的人都甩掉了......又在城外繞了半日才回來的,不會給王爺添麻煩......”
自己都傷成什麼樣子了,還惦記着添麻煩呢。
江退鋒歎口氣,不顧循洲臉上的血污,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臉蛋:“我知道了,會有人去處理你的戰利品。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回來跟着我。”
不過那一次雖然循洲負傷歸來,任務卻是完成的一絲不苟,就連江退鋒手下最一絲不苟的暗衛都挑不出什麼問題來,身手心智倒都是一等一的強悍。
這麼想着,江退鋒擡眼去看循洲:“你可是我一直親手帶大的,其他人哪裡比得上。”
江退鋒聲音溫和,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流淌的蜂蜜,眼底盈着暖融融的春光,就這麼望過來。
在對視的那一瞬,循洲隻覺得自己大腦一陣空白,臉上升起熱騰騰的溫度,想要移開視線,卻又舍不得難得的溫情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