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光之塔,流光晚榭,棘島玄覺前來拜訪無衣師尹。
他的造訪,倒是讓無衣師尹頓生疑惑,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是來自剛剛發生内亂的殺戮碎島的攝政太宮。
但,想着來着是客,于是,無衣師尹還是接待了他。
“吾在想今日之風怎有一股廖冷殺氣,原來是攝政太宮仆仆而來了,”無衣師尹雖是寒暄,但又暗暗地隐晦指出你有什麼何事,不顧自己的眼疾而來。
棘島玄覺裝做沒聽到他的意思,道,“師尹下竹台時,第一步下得特别重,步履中稍有遲疑之感,想來是心中為吾今日之來意而揣惶了。”
“咦,攝政太宮隐鱗藏彩多年,早已不理外境之事,”無衣師尹也懶得繞彎子,直言道,“今日前來,吾焉有不揣惶之理,能勞動太宮親至,必有要事,請明說吧!”
兩個都是明白人,就不用多費唇舌,趕緊說吧。
“吾有一事,要感謝你。”于是,棘島玄覺拿出一箭矢,言語間夾雜着氣憤與憤恨,道,“此箭一舉,射出吾殺戮碎島之污穢。”
“那名賤.女竟在吾境稱王,讓吾屈膝在她面前多年,這種恥辱,永世難忘。”
無衣師尹看到他拿出的忏天之箭,言明道,“此箭原意是在劍之初,但他武功過人,四魌界唯有貴境戢武王與佛獄魔王子能一敵之,吾探得戢武王約戰劍之初,便囑門人一助貴境取得勝利,怎料竟一箭錯落,演變成今日局勢。”
棘島玄覺聽出他雖有遺憾,但是,結果還是在他預料之中,禁不住想冷笑,好一個無衣師尹,真是個好推辭,但,言語上,棘島玄覺還是感謝他,“不管如何,師尹這次算是幫了吾殺戮碎島一個大忙,吾感謝之餘,更想借此機會攀交,隻是在論交之前,吾須弄清楚一件事。”
無衣師尹對他的話語表示出疑惑,攀交,自己有什麼可以讓攝政太宮有所攀交。
“吾觀此箭材質十分普通,吾不信用此箭就能重創戢武王,不知師尹真正妙策是在于何處?”棘島玄覺問出心中疑惑。
“此箭材質雖然是普通,但得有吾境秘法相煉,普通之物亦能變得非凡。”無衣師尹聽他對箭的材質感到疑惑,便予以解惑,“太宮若不信,不妨以此箭輕劃出傷口,其中奇妙,你變能親自感受。”
“是嗎?”棘島玄覺帶着疑惑,但也按無衣師尹所說在手上輕劃出一道傷口,頓時,傷口便開始有腐蝕之感,“師尹你…”
棘島玄覺以為無衣師尹在設計陷害他。
無衣師尹見狀,道,“莫急。”
他便轉身走進竹中,再次出來時,手上拿着兩罐藥粉而來,将藥粉倒在棘島玄覺的傷口上。
“銀箭忏天為吾境七聖箭之一,七聖箭之材質每口皆不相同,其治療之法也各有巧妙,”無衣師尹将藥粉置于案桌前,轉身折下竹枝,将竹中的水滴于上口之上,“此箭以水銀煉制而成,故而傷口會不停地擴大,時日一久亦會蝕肉腐骨。”
“慈光之塔之秘法,确實玄妙。”棘島玄覺感到手上傷口的灼傷感漸漸消退,心中料想,這應該是解法了。
“四魌界中所長各有不同,殺戮碎島之辛秘,亦是不遑多讓。”
說完,無衣師尹将藥粉送回竹林中。
棘島玄覺将塗抹藥粉的傷口置于鼻前,一聞,藥粉氣味,辛中透腥,藥性極涼,是天彤草研以屍石粉而成,聽到無衣師尹回來的腳步聲,棘島玄覺便暫停對藥粉的思索,以免無衣師尹看出什麼端倪來。
無衣師尹見棘島玄覺面露凝色,以為是憂心傷口之事,解釋道,“不用擔憂,此傷口算是輕微,莫約三天便能愈合完全。”
棘島玄覺便道,“方才箭劃之處,透出千鈞之力,一波重過一波傷口雖輕,卻有透骨之痛,如此神箭,彰顯了師尹之能,若能得師尹相助,料吾奪得殺戮碎島大權之日不遠。”
“哦?”無衣師尹對棘島玄覺如此轉變有所疑惑,面露疑惑之感。
棘島玄覺聽出了他的疑問,道,“距吾境王樹誕子之日尚有百年,這百年來需要一名代王統治殺戮碎島,吾之兵權早被卸下,王樹殿長老雖然支持吾,但吾怕伐命太丞之兵權會成了吾任代王一職之阻礙,所以,吾需要師尹之兵力作後盾。”
聽了他的話,無衣師尹不知為何發出冷笑,言語嘲諷道,“哈,元别曾對吾提過太宮之為人,他說殺戮碎島最為磊落者,必是攝政太宮,他欽佩太宮為殺戮碎島所所的一切犧牲,明知你是滅島兇手,還是不斷為你開脫,吾竟有見面不如聞名之慨。”
對于無衣師尹的嘲諷,棘島玄覺毫不在意,“上位者總是需要幾分粉飾,博取令名,個中之道師尹應是不陌生,當初你找上元别必是對殺戮碎島有所謀求,吾較之元别,與你無衣師尹其利更高。”
“咱們若能合作,如此人和勝過天時地利萬千啊。”
“哦,太宮不問我對殺戮碎島有何目的,便急于合作一事,難道不怕吾之野心超乎你所預想。”無衣師尹反問道。
棘島玄覺道,“吾問了,師尹會如實以告嗎?與其費事探其究竟,倒不如說吾有自信豪賭一把,吾敢引狼入室一途,師尹卻臨門畏懼了嗎?”
“哈,對于近在嘴邊的誘餌,通常需要更加謹慎,吾會詳加考慮合作一事。”無衣師尹也在思索合作一事的利弊。
“代王之遴選已迫在眉梢,吾無太多時間等待,三天後,吾待師尹佳音,請。”棘島玄覺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在過多停留。
無衣師尹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感歎道,“吾料不到你,竟會親手殺掉元别。”
“當舍之時,吾比任何人都能舍得。”
棘島玄覺的話,如同他的身影一般果斷,一如當時,他揮劍斬下衡島元别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