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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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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絡腮胡的大漢不知瞟了多少回,但每次都是硬生生忍了回去。因為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甚至有些呆呆的小姑娘身後,跟着一個身如鬼魅的男子,帶着面具冷鸷可怖,素白修長的手指劃過腰間的長劍,隐隐透着殺氣。這船上的人都是走南闖北,多多少少都有些見識,心裡自知這人武功不低,不是好相與的,在他若有若無的掃視下,衆人一直不敢再多看,心照不宣的默然不語,隻跟船上其他人說話。

李淮屏靠在船桅下,長腿抵在船沿,和季沉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看到她低着頭仔細擦拭自己的剪刀和刻刀,全然注意不到身邊多數投來的目光。

李淮屏知道,這裡頭有殺人越貨之輩。

突然間,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李淮屏低頭,手心被塞了一個小瓷瓶。季沉戴着鬥笠,耳邊鬓發被江上的水氣打濕,纖長濃密的睫毛撲扇撲扇,毫不避諱直直的看着他。

她将臉上的水氣擦掉,墊腳趴在李淮屏的耳朵邊道:“這裡頭有殺人犯。”

季沉的聲音輕柔小心,呼出的熱氣噴在李淮屏的耳畔:“那個臉上有顆大黑痣,身穿短谒,腰上纏着麻繩的人,三年前在望江縣地界上殺了行商,搶了一船财物最後不知所蹤。當時望江縣撈上來了被他們扔下河僥幸活着的兩個船客,我是憑他們的描述裁畫出來的通緝像,就是此人。”

李淮屏側眸,剛好見那個人眼睛半眯着,滿臉橫肉,眉毛倒豎,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正好和李淮屏四目相對。那人明顯愣了一下,神情一僵,目光在莫名的壓迫中收了回去,随即便換了位置。

季沉戳了戳他的腰:“你看他幹什麼,若這船人真同他是一夥的,你這麼會惹怒他們的,前面渡口下船後,我們可以報官的。”

李淮屏被她推搡,陡然斂起氣息,看向季沉:“無礙的。”

季沉皺眉:“這一船少說也有二十多人,不能打草驚蛇。那個小瓷瓶裡是散機藥,衙裡專門用來對付那些重刑犯的,倒在棉布上,隻用片刻就能放倒一個人。”

季沉低頭,用手點了點他的腿,比劃了兩下找準了一處位置:“這個地方,衙裡的仵作說,小刀進去半寸,血便止不住,算是一擊斃命能夠脫身,那人也基本上沒有生還可能,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樣做。”

李淮屏會意,心想剛才她借用磨刀石磨她的剪子刻刀是這層意思,不是說她的刀比不上他的,隻裁紙,不殺人的麼。

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腿上指指點點,還偶爾捏一捏,他臉頰莫名發燙,一隻手抓住了她。

季沉仰頭,有些不解,更是看到他耳畔和脖子那裡紅了一片問道:“你怎麼了?”

李淮屏逮住她,将踩在船沿上的腿收了回來,呼了口氣道:“别碰,我怕癢。”

季沉哦了聲,蹲坐在他身側。

船的另一頭,幾個彪形大漢正商議着什麼,面紅耳赤明顯有了紛争。

“這船貨少說也有這個數,我可聽說這裡頭不少古玩,足夠我們哥幾個逍遙快活一陣子了,不是說好了入夜就幹,你怎麼還不動手?”

“二哥你說!我們到底還幹不幹!”

質問的是個精瘦漢子,胸前紋着頭豹。

另外一個細眼寬臉,臉上一個大痣的人道:“和我們前後腳上船的那一男一女你們沒看到嗎?那男的明顯是個會武的,腰上配着的那把劍,明顯是玄鐵鍛造,不知道飲過多少血,劍身才那麼平滑,平常人怎麼會用上這樣的劍,你我若是貿然行動,定會跟這人撞上,到時候誰輸誰赢,還尚未可知。我們人多,但是若是我們任何一個落到他手裡男難免會被掣肘。”

說話的正是三年前在望江縣逃匿的通緝犯杜老二。

杜老二從腰間摸出十幾枚大錢,對着他道:“豹子,你拿這幾個錢到船艙底下去,讓做飯的那幾個夥計弄點下酒菜,你親自拿去給那一男一女,瞧着他們吃下去。剩下的哥幾個,等這兩人一倒,立馬把裡頭那個吃的滿腦肥腸的富商給我扔到江裡去。”

名叫豹子的小弟立馬接過錢,從懷裡拿出一包粉末:“二哥放心,料一定給他放足。”

季沉有些疲累,從随身的包裹裡掏出了幾塊硬邦邦的粗餅,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從裡頭挑了一塊看起來還算軟和的遞給了李淮屏。

李淮屏搖搖頭:“我不吃。”

季沉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又害怕自己說錯。倒是李淮屏看出了她的想法,明白她的疑惑,敞開道:“你想知道我這麼個樣子,到底應該吃什麼,是也不是?”

季沉點點頭。

“我什麼都不用吃。”

“正如那日我回答你一般。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我醒來時,便在一片霧中。我好似看到了我的摯友,我很詫異,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但我依舊能認出他來。他撐着傘站在那裡,我想跟他說說話,卻如同霧般一觸即散。”

“直到我遇到了你,我發現,離你近的時候,我方能如常人一樣行動自如。”

“這也是我為何,想請你幫忙的原因。”

季沉像是回憶起了一件事:“我記得雲大人告訴我,他現在病了。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之所以請我裁畫,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有人能記得他,否則他的那位好友當真就回不來了。”

“會不會,隻有我記得你的樣子,你才能存在。”季沉試探性地提出這個結論:“不然的話,你便會如同剛開始那般。”

季沉蹭地站起身:“那,假如其他人見到你的畫像,會不會也會這樣。”

李淮屏搖搖頭:“我也不知。”

季沉抵住他的鬥笠,湊着臉很嚴肅道:“也可能是因為我記性很好,比誰都好。”

言外之意,想忘也忘不掉。

李淮屏被她一本正經的神情逗笑,有些怔愣,終是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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